她要活着回去。
第100间,君亦站着门口看着破败的黑门,上面用草书写着“一百”这两个字,字迹龙飞凤舞,笔力劲挺,也不知道当初写的人是抱着怎样一种心态。
君亦闭上了眼睛,推开了门。
这是一个大约十平米的屋子,里面只有一个草席,一个桌子,桌子上有一个碗,一个碟子,一个烛台。
没有窗户。
关上了门,就是漆黑一片。
君亦安静地坐在草席上,她知道,这是三个月里最轻松的一天,从明天开始,就真正存活在生与死的边缘了。
耳边传来了夜里昆虫独有的鸣叫声,风拍打在墙壁显得特别清晰,树叶沙沙的响。君亦闭着眼睛感受着这一切,若是有窗户,说不定能看到皎洁的月光。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大概是太累了,又或许是在棺材里的挣扎叫喊弄得人精疲力尽,君亦昏昏沉沉就要睡了过去。梦里有娘亲,有爹爹,有离家出嫁时哭成泪人的贴身丫鬟,也有最后恶狠狠灌进酒水的王家福晋。
梦很长,时间过得很快。
就在君亦梦见自己又要被那棺材里的黑暗所吞没的时候耳边响起来三声,“滴滴滴。”
这声音仿佛有魔性,让君亦瞬间清醒了。
“卯时已到,众妖排队——”门外传来拉长的喊声。
随着不断的“当当当”地声音,君亦从从草席上站起来,推开了那扇门,或黑暗又或光明的那扇门。
“诺爷说,你刚来,还不熟悉规矩,给你半炷香的时间自己了解清楚规矩,接下来公事公办,不留情面。”一个青蛙模样的妖怪摇头晃脑地说道。
“知道了。”君亦点点头。
“那你跟我来吧。”青蛙收起了卷轴,示意君亦跟着他走。
君亦好奇地打量着周围,周围大概有200号人,大家都是披头散发,破破烂烂的衣服上沾满了灰尘,头发篷松无精打采的模样。
裸露在外的胳膊和大腿上面的伤痕触目惊心,纵横交错,也不知道是吃了多少苦头,受了多少伤。
君亦低下头,安静地跟着青蛙妖怪向前走去。
“一步,两步,三步……七十七步……”君亦默默数着走了多少步,突然,青蛙妖怪停住了脚步,君亦抬起头,看见前面有个大铁门关住的洞口。
青蛙妖怪伸出右手,也不知道嘴里默默念了些什么,手掌出现了一个红色的魔球,闪着若隐若现的红光,青蛙妖怪将小球塞进铁门中间的圆洞里。
门,吱呀一声开了。
大概300平方米一个圆形的斗兽场出现在君亦面前。
沙地上混着红色的血迹和残留未打扫干净的残肢,空气里偶尔飘散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在不远处的观光台,早已坐满了人,他们兴奋地挥着自己的手,大声地喊叫:“快开始快开始!”
目光向左望移去,一个穿着墨黑色直襟长袍的男子映入君亦的眼帘。他冲君亦笑了一下,颔首相许。
“子诺。”君亦双唇一开,跳出了这两个字。
接着又落寞地低下头,嘲讽地一笑。自己与他的距离天差地别,自己永远也站不到他身边吧。
子诺身边一个男子妖媚地一笑,扇子一辉邪魅地说道:“哟,那不是你做完半夜三更带回来的小丫头么,怎么,新相好?那你怎么舍得把她往这种地方扔啊,啧啧啧,提上裤子就不认人,真是好狠心呐。”
“苏白,她能找到我妹妹。”子诺只是淡淡地一笑,并不多说什么。
“既然是这样,那今晚让我试试她的滋味如何?我可还没有试过人类呢。”苏白用扇子遮住脸,冲子诺抛了个媚眼。
“好。”半饷,双唇一开,跳出这两个字。
“斗兽即将开始,请下注!”戴着斗笠遮住半张脸的老者挥斥着自己手中的旗帜,大声喊道。
斗兽场上的观众顿时一片骚乱,黑门一开,一个只穿着三点式衣服的女子走了出来。
她的头发被盘在后面,手脚烤着链子,用绳子紧紧的将她的皮肤勒出血印来,而她的胸前仅仅只是两片薄叶遮住,这种残败的缺失美显得异常性感。
“今天上场的是这个月赢了三次的莲花姑娘,而她的对手是昨日在花山捕获的一只蚊落虎。”
“怎么样?我们的诺爷赌谁赢呢?”苏白嬉皮笑脸地调侃道。
“莲花。”子诺盯着斗场的角落,那个落魄少女的身影毫无感情地说道。
“好好好,来人,拿1000两黄金,我也堵莲花赢。”苏白咧嘴一笑,大手一挥,一副纨绔子弟的模样。
角落的君亦眉头紧锁看着眼前这一切。
那在斗兽场安静坐在那里风轻云淡的男子深深的印在她的眼帘。
莲花姑娘的手链被人拆开,紧接着身后的大门一关,对面的抬出来一个铁笼,里面是跃跃欲试的蚊落虎。
随着铁门的笼子被打开,蚊落虎长啸一声,从铁笼中呼啸而出,莲花姑娘手里紧紧握着匕首,眼神满是坚韧。
追逐,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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