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白的地狱中,黑色的女王拥紧了红裙的公主,在耳边许下了刻骨的誓约。
与此同时,市内素盏私人陵园。
在这种死亡之所,就算是夏日午后的阳光,都无法散发热度了。
素盏湍穿着黑底金纹的神官服,站在两块墓碑前。风吹起他宽大的袖子和袍角,那些阴寒的气息无孔不入,很快的,素盏湍就觉得自己的脚底变成了冰块。
可是这不是最冷的。
站在母亲和妹妹的墓碑前,心才是最冷的。
“你来了啊。”
这里谁也不会来,素盏佐太郎不是那种会缅怀过去的人,或者说他根本就没有怀念这种感情在,而剩下的那个素盏须势理已经被送到七釜户的化学疗法研究中心去了,根本来不了这里。
能来这里的,愿意来这里的,除了自己,就只剩一个素盏田心了。
“我还以为你不会想再来的。”将一束康乃馨放在稻香的墓前,又将一束风信子放到市的墓前“毕竟你最喜欢妈妈和市。”
心下一阵烦躁,素盏湍不想搭理这个姐姐的,但是这里终究也是妈妈的面前,他不想妈妈烦心。
“就是因为喜欢才会来吧。”他淡淡的回答“就是来看看。”话到这里为止。
“这样啊。”田心没有多深究,或许她已经意识到自己和自己的弟弟已经不是小时候亲密无间的状态了,他们之间的分歧已经大到无法修复了。
但是,即使是如此……
“湍,妈妈的孩子只有我们三个了,你就不能放过须势理吗?”
田心始终无法理解,为何他一定要须势理死去。明明一切都是无法选择的。
当初市的死讯传来的时候,我从你的眼睛里知道你并不是真正的和我们陌路。
“你听我说,须势理也一定……”
“不可能的。”
素盏湍说的斩钉截铁。
“什么都不知道的,什么都不懂的是你啊,姐姐。”
当初他在床底下听到的一切要是都是假的就好了。
可是不是啊。
这一切都是真的。
都是绝望的真实。
“总而言之,我当初之所以和你们一起参加那个蠢到家的计划,就是为了有一天可以杀了她。可惜我藏在糖里的□□没有作用,又找不到机会和她独处。”
他摘下黄金的面具,缩在袖子里的那只手握住了匕首。
“但是我没有讨厌过市,也没有讨厌过你。”
他看着石碑上黑白色的女人,她的音容笑貌还在记忆里温热着,可是已经天人永隔。
“妈妈说过,须势理是她的希望。”田心也看着遗照上那个温柔成熟的女人“我们三个之中你最喜欢妈妈了。”
第一次,田心轻轻拉住了素盏湍的衣袖,在他看过来的时候直直的看了回去。
“放过须势理,素盏湍。”
素盏湍的心动了一下。蓝色的眼睛里有一瞬间的模糊。
他当然记得啊,记得妈妈温暖的手掌心,记得她容光焕发,神情是他所见的,一千倍,一万倍的柔和。
“这个孩子是妈妈的希望。”
他深吸了一口气,将从心底反上来的疼痛尽数吞咽了回去。
“我当然记得。”他的声音硬邦邦的“可是对我们来说,那是绝望。”
这句话像是锥子一样,扎进了田心的心里。
“你也是最喜欢妈妈的吧,你也不想让妈妈死。”他接着说道“如果你能回到从前,你一定会选择杀死素盏须势理的。别想狡辩,我们都会这么选择。”
“没错,如果能回去,我一定会杀死须势理。”田心并不否认“但是如果妈妈还在……”
“没有可是的!”素盏湍毫不犹豫的打断了她“没有如果,我们都回不到过去。”
“要想我放过须势理,除非妈妈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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