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月倒是不知所措了,道理也讲了,人家也听了,但是人还是照抓怎么办?
这些人看起来不像是抓私盐贩子的,而且从那壮汉的眼神里,可以看得出来,好像挺欣赏王大郎的样子。
心月有些愣怔,这些人是官府里的人,抓一个小小的猎户做什么?
王大郎听了半天,见心月肯为他出头,心下感动,迈上前来护住心月,问那大汉:“不知道小的犯了什么事儿,要让官爷费心?”
那壮汉也不答他的话,只是围着他转了几圈,含笑道:“嗯,是块好料子。”说完,冷不防就朝王大郎挥去一拳,吓得四周的人直抽冷气。
王大郎像是没看到一般,等那拳头堪堪地顶到耳边了,才嗖地一下蹲低了身子,避过这一招偷袭。
他脸上已经有隐隐的怒意了,这般不言不语就暗中出手,真不是男儿所为!
谁知那壮汉一击没有得手并没有生气,反而哈哈大笑起来,指着马队身后跟着那一串被绑着的青壮劳力,笑道:“如今朝廷有难,需要尔等杀敌报国!怎么?你是愿意跟我们走还是等着我们捆你呢?”
心月这才大悟,原来这是抓壮丁啊。
只是她家王大郎也忒倒霉了些,怎么就摊上了呢?
她忐忑不安地站在王大郎身后,静观其变。
王大郎知道不是私盐的事儿,也就放下了半颗心。可是今儿这种情形,躲是躲不过了。他们人多势众,又看上了自己,自己非去不可了。
他朝那壮汉不卑不亢地点点头,道:“大敌当前,小的定当以国事为重!”他虽然没有怎么读过书,但是个机巧人,平日里抽空儿就跟王二郎认几个字,这几句话说来还是很有水平的。
那壮汉就含笑不语,却听王大郎又道:“只是官爷能否容小的和家中娘亲弟妹别上一别?”
当兵打仗还不知道何年何月能回来,更不知道还能不能回来。
这一面还不知道是不是最后一面了?
“不成!”这大汉缓缓有力地摇头,“时辰紧迫,我们这就要回兵营列队操练,上官交代的事情若是完不成,也是要掉脑袋的。”
那张狰狞恐怖的脸上也有微微的同情,却很快就被肃杀的气势给代替了。
若是自己再不主动就得跟马队后头拴着的那些人一样了。
王大郎禁不住仰天叹了口气,把身上的钱褡裢摘下来递给心月,嘱咐她:“你回去吧,好好跟娘说。若是娘和二妹日后再为难你,你就找二郎庇护。”
他说着,眼眶已是酸热难耐,不想当着心月的面儿流泪,只好别过脸去。
“若是,若是日后我回不来了,你,你就找个好人家嫁了吧。”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其实只因未到伤心处。
王大郎这两年来经历的事情也不少了,先是老父瘫痪,娘亲出墙,继而老父一命呜呼,这个家的担子全都落在他肩上了。
他已经成熟了许多,可是面对着生离死别,他还是止不住地想流泪。
心月低着头怔怔地听着,手背上忽地就落上了一滴温热的水珠。她惊觉地抬头,却见王大郎的脸颊上满是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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