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凤梧带着阮阮直接回了开阳书院,她前段时间与王彦两败俱伤,狄飒出现得太及时了,若非长久以来的信任,孙凤梧都要怀疑她这位一直以来都温柔示面的大师兄跟王彦一般对易阳诀感兴趣。只不过跟王彦的直率粗暴不同,他表现得更为隐晦与不为人注意罢了。
因着这些顾虑,孙凤梧太不放心,现在的情况,可能将阮阮带离丰城还会更为安全。
所以她到了开阳书院,只为了找一个人,将阮阮托付给对方。
此时的开阳书院灯火通明,行人匆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孙凤梧也并不关心,她低头看了看怀中睡得死沉的小姑娘,眸中闪过一抹温和,并没有让任何人发现的,直接到了开阳学院安排给教书夫子的住宿区,锐利的双眼逡巡扫过众多屋舍,在看到一间尤为干净的屋子时,十分肯定地走了过去,敲响了房门。
屋子里面并无声响,但孙凤梧双耳微动,唇角微微一笑,就推门进去了。
在月光的照耀下,只见那房门口挂着的姓名牌,明明白白写着单润宁三个大字,其字迹豪放大气,与教书时对外的清冷模样截然不同。
“早料到你会来,想喝什么。”
单润宁只着单衣,十分潇洒地煮着酒,慢慢酝酿着,并且十分陶醉,对于孙凤梧的突然闯入并无意外,或者说,在孙凤梧将小姑娘送到书院后的第一天,单润宁就料到了会有这么一天。
“你帮我将阮阮带去京城。”孙凤梧直接说出来意。
单润宁摇了摇头:“不急,先喝杯茶,如何。”他递给她一杯清茶。
孙凤梧接了过去,一口灌入,简直是牛嚼牡丹。
单润宁笑她:“你喝出什么味道没。”
孙凤梧盯他,没说话,然后直奔他干净得床铺,将小孙女小心翼翼地放在了上面,轻轻盖上被子。
“喂,你!”单润宁刚想阻止她的动作,就被孙凤梧用匕首抵在细嫩的脖子处:“闭嘴,我知道你有洁癖,但是现在别惹我。”
单润宁只得放下手,嗓音气闷:“你这简直就是土匪行为。”
“嗤,你确定真的体会过土匪对人质的待遇?”孙凤梧冷笑,若换做她易容的老橘子皮脸,定然是十分难看,但是眼下这张风采绝伦的美颜,就是冷笑起来也是绝代风华。
单润宁感慨万千:“我早就说过,你这张脸就是祸端,不如像你小孙女一样毁点容,也让日子平静一点。我记得你家老头子就是被你这张脸给祸害了,到现在还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吧。”他跟她相识都快二十年了,自然哪里痛他就戳哪里。
孙凤梧嗓音微冷:“你闭嘴,至于阮阮脸上的黑斑,是罂爻的残留,不用理它,过个几年也就散完了。”
单润宁摇了摇头,问她:“你不跟我一起回京,去看看你儿子?”
“不去,二十多年了,他们不就是冲着我身上的易阳诀吗。”孙凤梧心中还有话,却没有再继续说下去,或者说,并不想将单润宁牵扯进来:“你只需要帮我将阮阮带回她爹身边,其他的事情,你别多管闲事。”
“我多管闲事?”单润宁连连冷笑,过了老半天都没回缓过来。
孙凤梧再次回过头去看了一眼阮阮,这才十分不舍的准备离开,离开前,单润宁叫住她道:“对了,七皇子被王彦给带走了,你若是方便,就让他将七皇子放回来,闫承希表面上看不在意这个儿子,实际上却对他的期望最高,别让他跟王彦接触久了给祸害了。”
闫承希是当今皇帝的名字,单润宁却敢直呼其名,而孙凤梧听到后也不惊奇,表现同样十分平常:“你知道我不杀闫家的人他们就该阿弥陀佛了,还想让我去救。”
“你不替你家小孙女想想,我看她跟闫家的这个小子关系可不一般。”单润宁实事求是,至少七皇子看起来是对肖阮阮那个小丫头十分心仪。
孙凤梧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冷哼了一声,才离开了。
是时,单润宁为图省事,直接点了小姑娘的睡穴就往京城出发了,而就在肖阮阮一路昏睡到京城的途中,谢一宁被王彦当做了实验的小白鼠,被进行了惨无人道的折磨。
谢一宁在做梦。
在他的梦中,他看见了一个比他年长的青年慢慢登上了皇位。
不,他还看见了阮阮,是的,那个容貌娟丽的华服女子就是阮阮,但是最后他,杀了她。
眼前一片血红,心脏扑通扑通跳的厉害,谢一宁惊醒了过来。
“醒得挺,梦见什么了。”
王彦笑眯眯地靠近惊魂未定的少年,两人的脸部距离只有一掌。
谢一宁的小脸上全是密密麻麻的细汗。
“你对我做了什么。”低哑的嗓音。
王彦笑了笑:“世人传言罂爻花能让人梦到前世今生,本座研究了这么久,作为第一个实验人,小子,告诉本座,你是梦到了什么,这么害怕。”
梦到了什么。
梦到了对于现在的谢一宁而言很可怕的事情。
“只是个噩梦而已,没什么好说的。”谢一宁抿唇,并不打算将梦境中发生的事情坦白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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