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陆城义的殷勤如约而至。一连数日的电话短信问安,让有些黑白颠倒的陈川招架不住。有次她实在撑不住,拿着手机就歪倒在沙发上,等她醒来的时候,江源就坐在旁边,把腿敲在茶几上,跟陆城义聊的火热。
陈川本来有些无语,一起身,身上的薄毯子就从肩上落了下来。
江源目不斜视:“入秋了,不能像夏天那样睡了。”陈川刚醒来,只觉得脸上肌肉依旧在沉睡,她做了几个鬼脸活动了一下,就去冰箱里拿饮料。
“也不能喝冷的了。”
陈川远远的答应了一声,然后轴开瓶盖喝了一大口。按月份来讲,确实是入秋了,可是这座城市一如她小时候的记忆,秋老虎来势凶猛,要到十月底才渐渐一场秋雨一场寒。紧接着就到了冬天,常杀人一个措手不及,极冷,与北方不同,风能吹进人的骨髓。
漫长的冬天并不会孕育温柔的春,这座城的春天几乎只有一周,一周后热浪扑面,伴随而来的沉闷的梅雨季让浑身都黏腻难忍。千不好,万不好,世界这么辽阔,却只有这里能让人心安。
陈川滚到江源身边,侧着脸看他与陆城义聊天。江源的头发乱糟糟,脸型瘦长,轮廓明显,乍一看有点像陈坤,可他比陈坤看上去要开朗很多。不得不承认,陈川百分之九十五的注意力集中在江源的脸上。她甚至有些贪恋这个时刻,她有时候想变得好小好小,钻进江源的口袋。
“他最近在干什么?”陈川问。
“在朋友的娱乐公司挂职。”
“啧啧。”陈川摇了摇头,“他长这么帅,应该出道啊。”
江源冷笑:“你还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对了,你知道他舅舅是什么人么?我当时查他的时候就发现这个人很可疑,可是再继续查却查不到什么。”
“我过段时间打听一下。”陈川说完又凑近江源,“要不我跟他回家?见见家长,试试水?”
江源打字的手停了一下:“随你。”
陈川见江源冷漠,自己心里也不舒服,两个人没说话。陈川挪了挪身子,脑袋就枕在江源的腿上,江源先是一震,随后就不再搭理她。
“前两天我回了一趟家。”陈川看着江源的脸说。
江源的目光从手机上移开,然后落在陈川脸上,眉毛扬着,在等下文。
“我跟陈长留说要去看店,不过先看一家。”越到最后,陈川的声音越小,江源的脸色越难看。
瞬间,江源又一脸满不在乎:“叔叔揍你没?”
正中红心。
陈川沮丧万分,江源这么说肯定也是不赞成了。
“你也觉得我不行?”陈川从已经服气了,她甚至开始自暴自弃的想,好啊,我最没用,我最拖累人好了吧?我就混吃等死好了吧!
“你不是不行,你也挺厉害的。只是跟我比,你不太行。”
陈川气的挥手要打他,江源将她抓住,陈川更生气。
江源无力靠在沙发上:“本来费尽心思要你过好日子,结果没头没脑的撞进来,现在再撤退估计难了。”
“对啊,我也是这样觉得,你去跟我爸说呗。天生我都不干净了,再什么都不懂,迟早被别人吃的连骨头渣子都不剩。多学些东西,说不定能留个全尸,这样还体面一些。”
江源承认陈川的逻辑是对的,既然已经沾上了,退也不能退,多学些东西总归是没坏处的,可是这个陈川说的话怎么就那么难听呢?怎么就那么那么的难听呢?!
江源叹了一口气:“好吧好吧,我改天劝劝陈叔,我盯着你,也出不了什么事。”
没有听到预料中的欢呼雀跃,江源确信陈川是自卑了,被之前自己总是贬低她难过了。他又开口:“其实你很聪明。”
陈川激动的坐起来。
“看起来……”
陈川翻了一个白眼,江源也懊悔,怎么就控制不住这张嘴呢!
“不过你实际上也不笨。”他补充。
陈川警惕的看着他。
“但不笨仅仅是不笨。不,笨。”
陈川立刻起身离开,就知道这个狗东西狗嘴里说不出什么好话,就是知道!
伟大的诗人泰戈尔曾说过这样一句话:
Weliveinthisworldwhenweloveit.
陈川初读觉得一般,细品之下只觉得醍醐灌顶,当我们热爱这个世界的时候才真正活在这个世界上。一直以来她都觉得自己在流浪,意大利的山河湖海都是客观存在的,但与她没有关系。这个世界的风雨雷电是自然力量,与她更加没有关系。
她不爱这个世界,甚至不爱她自己,所以她一直将自己抽离于社会和人群。如今她知道自己存在的意义,她爱家人,爱江源,有了要守护的人就有了羁绊,真正的活了过来,这一世才是她的人生。
江源去了楼下处理生意,陈川在楼上看店,这已经成为常态。
“hi,你最6的是哪种酒?”一个女孩对着吧台后面的陈川跑来一个媚眼,女孩喝的微醺,正是嗨的时候。
陈川认识这个年轻的女孩,是个纹身师,最大的愿望就是攒够钱去国外念书。陈川给她先调了玛格丽特,移给她的时候陈川突然意识到自己并不知道女孩的名字,所以连认识这层关系都算不上。
看女孩一饮而尽,陈川说:“找你纹一次,一句英文,多少钱?”
女孩笑嘻嘻凑到陈川面前,喷着酒气说:“请我喝酒,不要你钱。”
“陪我睡一次,我送你出国念书。”陈川勾住女孩的下巴,“我的花样很多,你要想清楚。”
女孩浑身一颤,陈川满意的看她眼中带着一点恐惧,忽然笑了起来。女孩这下知道她是在开玩笑了,立刻懊丧起来:“我说你这么小肚鸡肠?被调戏一下都要反调戏回来?”
“今晚算我的,明天去找你。”
陈川把外套脱下,打底的工字背心把肩胛骨露了出来,女孩看到两片翅膀的纹身吸了一口气:“我说,姐,你这纹身太牛逼了吧?纹了多久?”
“前后搞了两个多月。”陈川又将背心脱掉,上身只穿着内衣的趴坐在椅子上。
女孩把工具准备好,解开陈川的内衣:“我这还是头一回解除我以外的女人的内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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