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蓝色罗帐上面缀着月牙白流苏,微风吹过,摇摇晃晃的。以寻看着它们,觉得自己随着它们肆意的晃荡。
“以寻,你醒了,感觉好些没?”何岚见她醒了,温声问道。
以寻闻声侧头,何岚神色憔悴,眼睛浮肿的厉害,“有些头晕……阿易呢?”
“他也被救出来了,没有什么大碍。”何岚抚了抚她额前的碎发,责声道,“倒是你,怎么受了这么重的伤?”
脸颊上的温润触感,让以寻心安,调皮地蹭了蹭何岚的手掌心,“娘,对不起,让您担心了。”
何岚眼眶一热,“你还知道娘担心,娘都快被你吓死了!”
何岚的身上有着宁妈妈的身影,一样的温暖,以寻撒娇道:“寻儿知道错了,娘不要生寻儿的气,等寻儿病好了,就给娘捶腿揉肩赔罪!娘看好不好?”
何岚听罢,用手指点了点以寻的额头,“那你可要快些好,可别让娘等久了!”
以寻见她高兴些了,心里也开心,“娘,你上来陪我睡会儿吧,我想抱抱你。”
何岚点头,脱了鞋,上床把以寻抱在怀里,手掌轻轻地拍她的背,像在哄一个小小孩子,“娘好多年都没这么抱你了,一眨眼你都这么大了。”
以寻垂下眸子,“娘要是想抱,以后寻儿天天都给娘抱。”
何岚笑道,“怎么能天天抱呢?我的寻儿以后要是嫁人了,娘可就抱不到了。”
“我以后嫁的近,天天回来给娘抱!”以寻开口道,她是要嫁给苍彦易的,荆王府和纪府只隔了三条街,可不是很近吗?
“不知羞。”何岚笑骂道,以寻吐了吐舌头。
正笑着呢,纪以驰和纪文博前后进了屋,看她们母女二人谈的欢心,连日来的担忧也消散开来。男人不善于表达感情,只是在一旁坐着,虽然很少说话,以寻却觉得心里发暖。
那晚何岚抱着她睡了一夜……
——
夜,树梢枝头的弯月高挂,秋风卷起几片落叶在空中打着旋儿共舞。
荆王府内的书房中,灯火明亮。
“事情查的怎么样了?”苍彦易开口道,他穿着一袭白色长袍,坐在椅子上,腿间雪白锦缎自然垂下,周身散发着谪仙一般清冷气息。
卓南摇了摇头,“没有任何线索,那群刺杀的人好像都人间蒸发了,查不到任何他们的消息。”
苍彦易点头,如早就料到一般,“恐怕那群人早已不在人世了,事后不留下隐患才是他的做事风格。”
“刑部的工匠也不肯开口。”井尧不甘道:“人证物证都被苍彦曜销毁干净!难道这次就这么算了?”
苍彦易听罢,将目光瞥向祈辰玉,“通知司谏官,明日早朝参户部贪污一本。”
祈辰玉皱眉,犹豫道:“户部虽是肃王管辖,但事关国库,皇上甚是重视,他应该不会在这上面出纰漏的。”
苍彦易嘴角噙着凌冽笑意,“就算他户部账目上没有纰漏,此刻在父皇的心里他早已经是漏洞百出了!”
举手投足间满是运筹帷幄的自信与风华。
祈辰玉听罢眸色一亮,是呀,不管肃王有没有贪污,有没有中饱私囊,在那个高高在上的帝王心里,弑兄已是不可抹杀的事实!所以此刻根本不是在抓肃王的错处,而是在顺应帝王的心思!只要他们指出肃王的错处,就算是假的,皇帝也会让它便成真的!
“我这就去办,明日早朝便要苍彦曜身败名裂!”祈辰玉说罢,匆匆离去,眸中满是炽热欣喜。
井尧见祈辰玉离去了,便拉着卓南退了出去,房间内只留下苍彦易和芮言二人。
苍彦易见她贝齿紧咬下唇,眼眶微红,伸手把她揽在怀里,吻了吻她的发顶。
芮言用手圈住他的腰,整个人靠在他怀里,“彦易,下次不能让我再离开你了。”
苍彦易挑了挑眉,认真地道:“不会有下次了,本王不会让你再入险境!”
芮言听罢心头一暖,原本心里的担心此刻也都化为乌有,毕竟在他最危险的时候,守在他身边的却是另一个女子,这让她怎么不心惊?
“彦易,现在肃王即将失势,那么皇上有意赐婚……是不是就是你和以寻的婚事了?”芮言抬头看着他问到。
苍彦易点头,“嗯。”
“是吗?”虽然早就知道是这个结果,但由苍彦易亲口说出来,芮言心里还是难免的苦涩。
苍彦易见她这般,将她搂的更紧,温声道:“这只是政治婚姻,你还吃这个醋吗?”
芮言见他丝毫不在意,心下更是难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苍彦易勾唇,低头把她的唇瓣衔住,深深地吻下去。
一吻结束,芮言破涕为笑,用素手捶了他胸膛两下,惹得苍彦易低低地笑出声来。
——
早朝。
偌大的金銮殿鸦雀无声,空气中的肃杀之气使得朝臣们皆屏息凝神,暗自揣测着高座之上帝王的心思。
苍鸿宇坐在龙椅之上,冷眼看着跪在地上的苍彦曜,将手中弹劾户部贪污的折子扔到他面前,怒声道:“户部贪污属实,一干人等皆革职查办!肃王监管不力,撤回其手中所有职权,自今日起,没有朕的旨意,不准私自踏入宫廷一步!”
苍彦曜恭声谢恩,既不辩解,也不求饶。
现在苍鸿宇的心里已经认定他是弑兄,那么无论他如何求情,只会得到更加严厉的惩罚!
瞥了一眼苍彦易,妖媚的瞳眸闪过戏谑,以为这样便赢了吗?不,这才只是刚刚开始……
苍鸿宇瞥向站在文臣首列的纪文博,敛起怒容,开口道:“不知太傅之女现下康复的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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