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寻的高烧烧了一日两夜,不断的说着胡话。
她梦到自己死了,冥界的判官说她强夺凡人阳寿,要在冥府受永生永世的极刑,命鬼差将她绑在火柱上,烈火昼夜不息,不给她水喝,不断的用鞭子抽打她……
一梦醒来,正是深夜,四下安静的没有一点声音。以寻的里衣被冷汗浸透了,身子蜷缩战栗成一团,害怕和无力接踵而至。那个梦是她无法逃脱命运……也是她本应承受的惩罚!
“做噩梦了吗?”
那声音很熟悉,虽然不含多少温情,以寻却依然心下一暖。似是找到了依靠。恐惧和无力渐渐消散。以寻将蜷缩的身子打开,搂住他的腰际,以亲昵依赖的姿态窝在苍彦易怀里。
苍彦易看着她头顶上的发旋,眸光深邃,“梦到了什么?”
以寻摇头,不想谈及那个梦。忽而脑中念头一闪,转悲为喜,他救了她,那她是不是可以认为他舍不得她?想到此,以寻咯咯的笑了起来,将苍彦易抱得更紧。她就知道的,阿易不会对她没有感情的……
苍彦易看着方才还战战兢兢,此刻又笑的得意而狡黠的纪以寻,有些莫名,皱眉低斥道:“笑什么?难道还烧傻了不成?”
以寻白了他一眼,想开口回他一句,可是一张口才发现自己竟说不出话来。又努力的试了几下,才能勉强发出一些粗噶之声。
“你才傻了呢!”
高烧过后,她的嗓子沙哑,说出的话便像是一只鸭子叫,嘎嘎的要多难听便有多难听。看着苍彦易眼眸中流出的笑意,以寻颓然,总觉得自己吃了亏,被他白骂了一句不说,还讨他取笑了一顿。
无意识的伸舌添了添唇上的水泡,以寻觉得有些口渴,便用手指指了指自己的嘴,又指了指桌子上的茶壶,示意要她渴了。
许是苍彦易心情不差,没有摇铃唤侍女进来服侍,而是自己下了床,为她倒了杯茶水。以寻咕噜噜喝了,仍觉得有些意犹未尽,砸吧着小嘴又要了一杯。苍彦易依然好脾气的为她倒了,以寻又一饮而尽,这才觉得不渴了。
将杯子放下,苍彦易上床躺下,闭目道:“时辰还早,再睡一会吧。”
以寻知他平日里公务繁忙,一整天下来并无多少休息的时间,也不想多耽搁,乖乖点头躺下,挪了挪身子窝在他怀里。不过她刚刚睡醒,此刻也没有困意,睁着眼睛无聊的紧,便抓起苍彦易的如墨的长发在指尖缠缠绕绕,细细的把玩。
两杯水下肚,以寻静躺了片刻,渐渐竟觉得肚子空空的,身子软而无力,手止不住的颤抖。咽了咽口水,以寻抬头看了看苍彦易,他好像已经睡着了,呼吸平稳。
以寻失望的垂眸,她好像有些饿了……
就这样又忍了片刻,以寻的饥饿感越来越重,肚子甚至不惜咕噜噜的抗议起来,伸手推了推苍彦易。
他向来睡觉轻浅,以寻这一动便醒了,凌厉的眉皱起看她,似乎在问她又要做什么。
“饿了……”以寻费力的发声。
苍彦易脸色微沉,以寻缩了缩脖子。伸手指了指茶水桌上放着的糕点,又指了指自己的嘴,示意苍彦易她要吃。见他似乎不愿意,以寻便又用手推了推他,然后用手摸着自己的肚子,一脸委屈。
她的确饿了,昏睡了一天两夜,她可是粒米未进。
苍彦易终是又起身下了床,黑着一张脸把盛糕点的小碟拿了过来,放在床头小柜子上。碟子里糕点是以寻喜欢吃的糖酥,她高兴极了,慌忙伸手去拿。哪料她身子疲软的厉害,手抖如筛,竟连糖酥都握不紧,试了多次都吃不到嘴,急的脑门冒汗,转头看向一旁的苍彦易。
苍彦易被她彻底看沉了脸,愠声道:“一场高烧把你的胆子都烧肥了,连本王都敢使唤!”
伸手拿起一块糖酥凑到她嘴边,一张俊脸紧绷,彰显着他此刻的坏心情。
以寻见了心下大喜,凑过去便在他脸颊上啄了一口,以示讨好。然后低头便就着他喂的吃了起来。糖酥香甜而酥脆,入口即化,她享受的眯了美眸。
以寻亲过的脸颊处湿润的一个小水圈,苍彦易轻哼,总拿这些小伎俩来哄骗他,真以为他吃这套吗?
以寻着实是饿了,吃的很快,苍彦易手中糖酥不一会儿就被她吃个精光,嗓子说不出话,便用鼻子哼哼,示意她还要。
苍彦易抿唇,伸手又替她拿了一个……
——
卓南将一长檀木盒递于身旁气质清雅的女子手中,温声道:“言儿,打开看看,喜不喜欢?”
檀木盒子内是一支羊脂白玉的簪子,玉晶莹剔透,簪做工精致。芮言莞尔,将盒子阖上,“簪子很漂亮,我很喜欢。”
卓南见她并未多看,内心不免失落,点头,“你喜欢就好。
“彦易……最近在忙什么?”芮言咬唇,“怎么好几日都不见他了?”
卓南面上僵硬一闪而逝,“爷近日一直都在忙着接待火炩来使的事情,你知道的,迎接仪仗、安排国宴等事向来繁杂无绪。爷也是身心疲惫,所以才冷落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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