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的月华很美,天幕如墨,上有繁星点缀,如同一幅美不胜收的壮丽画卷。
青石板铺的小路上,身着墨紫色锦缎长袍的男子迈着稳健的步伐,他披着月光而来,领口的繁复精致的镶边是银线细细勾勒,朗朗月华下折射出喑哑的光,低调而自显华贵。
男子稳健步伐带动衣角轻扬,似是九天下凡的谪仙,只是他看着长椅上姿态亲昵的二人,凌厉的眉角渐渐染上冰寒。
听闻有脚步声渐渐走近,以寻擦了擦眼泪回头,却见来人身如玉树挺秀,气若明珠华雅,不是苍彦易又是谁人?
“劳烦纪将军了,以寻她喝醉了,把她交给本王吧!”苍彦易沉声道。
语气中多有愠色,纪以驰挑眉,他与苍彦易共事多时,这样的情况还是第一次遇见。
“大哥,我不要和他回去!”以寻的话难免含有几分的赌气意味,语毕,又将头埋在纪以驰怀里。既是对苍彦易的抗拒,也是对纪以驰的依赖。
苍彦易闻言,周身散发处深寒的不悦气息。
纪以驰笑骂:“不准胡闹!你醉了,和荆王回府。”说着,不顾以寻的反对,把她交到苍彦易的怀里。
苍彦易瞥了一眼纪以驰,眸光深沉冰寒,将以寻抱在怀里,转身大步离去。
原本还准备寒暄几句的纪以驰摇头轻笑,看着二人渐渐远去的身影,她可是以寻的大哥呀!
——
皇宫的镜湖上,波光粼粼,远看宛若一块美玉,温润静谧,忽然一道清脆女声划破寂静。
“你放我下来……去抱你的美人公主去吧,抱我做什么?”以寻嘴里嚷嚷着,身子还在苍彦易怀里不停的扭动着,“放我下来!”
“纪以寻!你就不能消停片刻!”苍彦易脸色极黑,她嚷了一路,闹了一路,他都累了,她却依然神采奕奕!念及此,苍彦易咬牙,似乎在和他闹脾气方面纪以寻永远都有使不完的气力!
“不,我就不,你放我下来!”纪以寻不甘示弱的吼了回去,身子扭动抗拒的更加厉害,“你再不放我下来,我就喊人了,告诉别人你非礼我!”
以寻喝醉了,说出的话也是糊的。
苍彦易气极反笑,恨声道:“你倒是喊呀!”
“你以为我不敢吗?”以寻可不怕,憋足了气高声喊道:“来人呀!快来人,荆王他……”
“纪以寻!”一声怒吼,苍彦易只觉额上青筋被她气得突突直跳,她还真喊,把人招来了,他可丢不起这个人!
这一声怒吼把以寻吓了一跳,心脏突突直跳,当即呆愣住了。
苍彦易见她乖了些,两颊酡红如染了胭脂,心情稍霁,挑眉道:“你还知道怕?如果你再无理取闹,本王可就要大刑伺候了!”
以寻心里难受,苍彦易这番话,如同□□一般,将她心里的委屈都引了出来。呆看了苍彦易片刻,突然就嚎啕大哭了起来。
苍彦易:“……”
以寻越哭越凶,哭得急了冷风呛了嗓子,就陡然咳嗦起来。
苍彦易被以寻打了个措手不及,心里乱作一团,也不知是被她气得,还是怎的。只得咬牙停下步子将她从怀中放下,谁料以寻却醉的站都站不稳了,双脚一着地,便东倒西歪的要倒。
苍彦易又慌忙上去扶她,他此刻的心情早已糟到了极点,低吼道:“你日后若是再敢沾一滴酒,本王就把主院的奴才都拉出来统统杖毙!”
“你别打我院里的人了,守门的小贵子死了……他死的时候吐了一地的血,我看着他去的,他还求我照顾他娘……”以寻瘫软在苍彦易怀里,说话断断续续的不清楚,可那声音中的啜泣却十分的鲜明,“阿易……我害了一条人命!”
苍彦易抿唇,这件事他知道,那次主院罚她,她院里的守门奴才身子骨薄,一顿杖责之后,没熬过夜就死了……
“那小贵子是本王打死的,与你无关。”苍彦易皱眉,见她依旧痛哭,沉声斥道:“还哭什么!本王现在又没打你院里奴才!”
——
二人走后,镜湖边又恢复了平静,从假山后走出一位身着月牙白百褶如意裙的淡雅女子。她的面色苍白如纸,唇亦是毫无血色,冷风吹来便止不住的咳嗽。
“郡主,这么冷的天您还出来,皇后娘娘要是知道了,肯定又要责罚奴婢了!快回去吧。”跟在她身后的宫女急道。
望着苍彦易与以寻离去的方向,女子皱眉道:“此事若是让姑母知道了,你便不用跟在我身边了,听明白了吗?”
宫女缩了缩脖子,点头道:“奴婢省的。”
“走吧!”
女子的咳嗽声渐渐远去。只留下一轮皓月与一汪内湖安静的相守相望。
——
宴会散罢,苍彦雅扶着微醺的祈辰玉,心如小鹿乱撞般砰砰直跳,两颊滚烫火红。也不知是因为羞涩,还是因为欣喜,再或是两者兼有。
祈辰玉脚下不稳,却开口道:“公主不用搀扶微臣,微臣自己可以走。”
苍彦雅笑道:“不碍事,我扶着你,免得你一会儿摔倒了。”
祈辰玉听罢眉头一皱,冷声道:“公主万金之躯,微臣不敢劳驾!”
苍彦雅咬唇,“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怕你摔着了……等一会到了宫门口,你上了马车我就不跟着你了,你看……”
“不必!”不待苍彦雅说完,祈辰玉猛然将她推开。
苍彦雅被推的摔在地上,祈辰玉用力过猛,她的膝盖和手掌都蹭破了皮。可是她还是没有反应,仰头呆呆的看着祈辰玉,脸上红晕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丝丝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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