驿馆,亥时,三人围坐,烛火摇曳。
“公主,依今日情形看来,怕是这坊间传闻有误!”蓟苏捋了捋自己下巴处的胡须,“这荆王非但不厌恶荆王妃,相反,对其宠爱竟隐有倾城之势!”
“可这些消息都是奴婢从荆王府下人口中探查得知的,那荆王妃善妒无礼,荆王十分厌恶。就在不久前两人还大闹了一场,还将她禁足了呢!”侍女弯月开口道。
弯月是巫马无双的贴身婢女,与巫马无双情同姐妹,贸然插话虽是没有规矩,蓟苏也没在意,只道:“今日是你这丫头没有跟去,若是你看见了那两人的默契与相处,你可就不会这么说了。”
“看没看见又能如何?距我探的消息前后不出一月,奴婢就不信那荆王妃有这样的本事,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就将一个人对其的喜恶完全翻转!”弯月似有不屑,继续反对道:“说不定……这一切都是荆王一人在做戏!毕竟荆王妃不是一般普通的女人,她可是纪家的掌上明珠,荆王表面上自要待她好些。而且奴婢探知荆王妃待荆王倒是一往情深,荆王稍稍待她好些,她自是得意。两人这样一来一往,相处落入旁人眼里自是夫妻感情缱绻、恩爱缠绵。哪里和甚宠爱有关系!”
蓟苏若有所思,“这也不是没有可能,但事关公主的终身大事,凡事还是慎重些,全凭推测便做决定太过草率……”
“左相不必忧心了,明日待本宫一试。”一旁久未出声的巫马无双勾唇,“便知那荆王对纪以寻到底是真是假!也省了你我的一番猜测。”
——
天气阴沉,厚重的乌云遮住朝阳,北风呼啸。
以寻用过早膳,抱着小易去书房。可刚行至静墨居院门,便抱剑斜倚在门边的卓南拦住了去路。
“王妃,没有爷的命令,您不能踏入静墨居半步。”
以寻气恼,好小气的男人!每次和她起了争执,便运用权利来欺负她!歪着脑袋向里张望,书房门是阖上的,廊下也没有人伺候。
“爷不在书房,君熙公主过府做客,爷此刻正在后花园相陪呢。”卓南倚在门边,懒洋洋地开口道,他不是井尧,可没那闲工夫与她磨蹭,还是尽早打发了好。
以寻呆,巫马无双怎么又来了?难道还把这荆王府当做她家了?莫非是她看上了苍彦易!这样一来,两人一个愿娶,一个愿嫁,此事不就铁板钉钉了!
她心里七上八下的,离了静墨居,径直去了后花园。
可没走多久,她就犹豫了,这是两国联姻,她没有理由,更没有能力去阻拦什么。甚至作为苍彦易的妻子,无论他是要娶巫马无双,或是要娶其他任何一个女人,她连质问他的权利都没有!
无力涌上心头,她倒不怕世人的不耻与唾弃,今生她只为苍彦易而来,旁人对她的看法与误解又与她何干?她只是难过,难过自己无法更改苍彦易的决断,难过苍彦易执意要娶旁人的心思……
天气阴沉,冷风阵阵吹着,以寻的右腿隐隐作痛,蹙眉回神,弯腰替自己揉了揉膝盖。
“王妃,想是寒气入骨,引得旧疾发作了,咱们回主院吧,属下替您找府医来瞧瞧。”叶菡上前扶住她开口道,以寻的腿受不住寒,这一入冬,可就要受苦了。
以寻摇头,她不想去找苍彦易,看他与巫马无双谈笑。但也不想回主院,呆坐在那空荡的屋里。她宁愿在这里不上不下的吊着,吹吹冷风,心里还好受些。
叶菡无法,扶以寻再一石凳坐下,“那属下去拿一披风给您披上吧,这天快要吓雪了,冷的厉害,免得您冻坏身子。”
……
叶菡走后,小易从以寻怀中跳下来,许是感受到她的伤怀,蹲坐在地上学人样冲她作揖。圆滚滚的身子衬得它两爪奇短,它是花脸猫,头脸皆纯白,独左眼周圈一团黑,晶亮的眼睛看着以寻既可爱,又蠢萌。
以寻唇角微扬,心情好了些,把它从地上再抱到怀里,站起身来温声道:“我带你去暖和些的地方,这里太冷了。”
小易喵呜了几声,算作回应。
以寻有心事,走至长廊拐角处,竟不小心与一个女子撞了满怀。
自己有错在先,以寻连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那女子也不答话,只一个劲的盯着以寻,眸光闪烁。
以寻皱眉,察觉到了似乎来者不善,同样着眼打量她。不同苍渊女子的长裙大袖,女子短袍长裤,更显爽利便捷。
“看姑娘着装,应是随君熙公主一同来府上做客的吧?方才实在抱歉,是我莽撞了,姑娘不碍事吧?”以寻行礼赔罪,态度诚恳。
女子勾唇,她正愁去哪里找她呢!到没想到,纪以寻自己送上门来了!
嗖的一声抽出腰间的软鞭,啪的一声打在地上,阴笑道:“你这贱婢,冲撞了本姑娘,以为一句赔礼道歉就了结了吗?”
“姑娘,你听我……”以寻见势不妙,未来得及跑出两步,那鞭子便抽到了背上。她疼的额上出了冷汗,咬牙又奋力向前跑,可她的右腿平时走路都走快速,这一跑,便跛的厉害。
须臾,一鞭又甩在了她的肩膀处。
以寻暗恨自己平日里怎么不学些武功防身,即使是苍彦雅那样三脚猫的功夫,现在也不会只有被动挨打的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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