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才发觉啊,笨蛋!”
我甩下头,挣脱出他的大手,一边后退着一边撅着嘴道:“你才是笨蛋,我是第一诶!”
天朗爽朗大笑,像一阵风追了过来,身后草木葱翠,绿意盎然,花坛之中紫薇花静悄悄地吐着花蕊,好像在说盛夏已经悄然而至。
软软的暖风如一只大手撩起了窗前轻纱,落在了面颊上,温暖地直教人犯困。
我忍不住地趴在桌子上打起了瞌睡。眼前白茫茫的,好似飘起了一层大雾,渐渐地消散了,明亮亮的阳光照耀着篮球场,一个披着金光的人影在那跳呀蹦呀。
我坐在篮球场下,痴痴地看着他。
他抱着球跑过来蹲下来,像变魔术一样变出了跟球一样大的棉花糖:“给你!”
我欢快地舔着。
他笑问道:“好吃吗?”
“好吃!”
“哈哈哈......做梦都不忘记吃,真是个吃货!”好梦正香,却被一阵大笑搅醒。睁眼一看,天朗正捂着肚子哎哎地笑岔了气,一旁的浅香掩着嘴轻轻地笑。
“你们怎么来啦?”我顿时意识到自己在梦呓,脸红得像猴子屁股一样。
天朗乐不可支地道:“口水都流出来了!”
我恨不得一头钻进地缝,羞恼地望着他,没好气地道:“你来找我干什么?”
天朗对着浅香使眼色,浅香羞答答地走到我身旁:“暑假作业有几道题目不会,想请教你!”
“是你不会,还是他不会?”明摆着是天朗想求我又不好意思开口,借浅香的嘴问:“天朗,你也有求人的时候!”
他脸上有些挂不住:“我不是求你,我是跟你交换?”
“交换?”光听着就新奇。
他整了整嗓子道:“补习期间,我请你吃饭,我家饭馆的菜任你选,还有机会吃到我亲手做的甜点哦!怎么样,很划算吧?”
说得好像吃定我似的!我笑嘻嘻地道:“这个提议很好!但是我不同意!”
天朗恼得扬起手道:“你这丫头,我不信我治不了你!”
相处久了,我知道他是个纸老虎,每次重重地抬手,轻轻地落下,于是扬起脸,挑逗他。
果真,他收起手,讪讪地道:“好男不跟女斗!”
这时,浅香道:“你刚刚不是嚷着要去卫生间吗?”
天朗一脸迷惑:“我啥时......”还没说完立刻明白这是浅香的暗示,道:“哦,对,我要去卫生间!”
浅香见天朗远去,方才恳求我:“你答应他吧!”
“为什么啊?”
“就当是为了我!”浅香红着脸道,“我也来补习,这样我每天都能见到他!”
我轻戳她的额头:“你啊,那么多男生追你你理都不理,偏偏对他痴心一片,哎,喜欢他就跟他表白吧,整天这样躲躲闪闪,偷偷摸摸有什么意思!”
浅香羞怯怯地道:“你尽说胡话,哪有女生先告白的,万一被拒绝,我可没脸见人了!”
“男追女隔层山,女追男隔层纱!以你的美貌,我不信他会不心动!”觑着浅香的神色,问:“天朗虽然脾气有点臭,但长得英俊,你不主动,后面可是有一排女生等着追他呢!”
浅香着急道:“我也知道啊,所以想趁这个机会争取他的好感,你一定要帮帮我!”
她眼睛莹莹地闪着亮光,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让人不禁心生怜爱:“好吧,谁让我们是好姐妹呢!”
浅香激动地抱着我山呼万岁。
天朗听到胜利的呼声跑过来:“搞定了?”
浅香露出来胜利的微笑。
我叹口气,摊开书本,问:“哪题?”
天朗忙指道,这题!
我思索了一下,道:“哦,这题是要划个辅助线的......”
深入浅出的讲解让他俩恍然大悟,大呼原来如此。刚讲完这题,天朗又问下一题,时间就在一题题讲解中一点点地流逝,不经意间落日西斜,大雁归巢,彩霞满天。
后来,天朗、浅香成了家中的常客,我们约好上午9-11点,下午2点半-5点为补习时间,可天朗一向随意,有时晨光刚透过大开的窗户落进屋内,他便敲门而入;有时日上三竿,家家户户炊烟袅袅,方才姗姗而来;有时,爷爷奶奶留他吃饭,他也不推辞,一口奶奶好,一口爷爷亲,哄得两位老人家眉开眼笑;有时,我去他家的小馆里点了满桌的菜,惹得他绿着脸道:“你是猪啊!”
有次,我半躺在床上安闲地看书。桌上,天朗停下笔,咬着笔头若有所思,然后迅速地在纸上写写画画,写到一半,突然懊恼地将纸揉成一团,扔进纸篓。又瞄了瞄我,抱着书,涎着脸,走到面前,道:“这题不会!”
我放下手中的书,细细一看,不禁气不打一处来,顺手操书敲他的脑袋:“这是什么?木疙瘩?这种类型的题前两天不是刚教过你吗?怎么又忘了,同一个错误,你到底要犯几次!”
天朗忙揉着额头,嘀咕道:“魔女!”
边上,浅香抿着嘴静静地笑。
有次,随着窗外的蝉鸣一声一声地催着日头西斜,肚子也跟着咕噜咕噜地叫起来,我想说我饿了,又不好意思开口,红着脸,低头向天朗瞧去。
宽大的书本遮住他整张脸,看不清他的神情,但从他抖动的身子,隐约可听的憋笑声,可知他在故意装做不知。正□□之际,他笑着问浅香:“饿了没?一起去吃饭吧!”
浅香的脸蓦地通红。
有次我们仨一起看电影。黑漆漆的影院里,天朗俊俏的面容在忽明忽暗的光照下,散发着无法抗拒的魅惑,将浅香的魂魄勾走。她像个望夫石一样痴痴地看天朗,天朗却转脸对我凶道:“你就不能安静地吃爆米花?吵得我都听不清台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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