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接近五年未能见到翟云霁,是生是死她都不知。
“再等等。”他道。
秀容微凝,高玉伶看着他的背影,缓道:“她过的好吗?”有没有生病有没有不开心?
略顿,李重吉侧过头,瞧着她道:“她……过的很好,不需你操心。”
“是吗……”李重吉给她的说辞总是这样。“那就好了。”
李重吉不再理她,迈步离开。
待李重吉离开后,高玉伶不知愣了多长时间,是霍无琼让她回了神。
“伶姐,那李姑娘求见。”
“哪位李姑娘?”
门外的霍无琼顿下,而后道:“就是翟公子的未婚妻,李惠明李姑娘。”
李惠明?高玉伶听言,连忙把方才李重吉撕碎的信收拾干净,又躺在床上装病。
“请她进来。”高玉伶道。
“是。”霍无琼应着。“李姑娘,您请进。”
语毕,有人便推门而进,高玉伶就这样看见了李惠明。
不复以往精致秀丽的妆容,李惠明整个人灰扑扑的,长发尽湿,连衣裳也湿了些。
高玉伶抬眸,朝窗外望去,见屋外早已下起了大雨。
“咳咳……”高玉伶佯装几分病虚,咳了几声。“惠明,你、你怎地来了?”
李惠明见她卧躺在床,不敢上前,怕自个儿的寒气沾染给她。
“我……”李惠明话在嘴边,有些纠结。“我听闻,你病了,所以前来探望。”
“大夫只是说我多歇息就行。”李惠明扭捏的情态,她看在眼里。“你……从濮城才回到洛阳吗?怎地还没回府邸吗?”
听着高玉伶的提问,李惠明道:“我一会儿便回去……我只是想问一下,光邺他去了并州……可曾让你留给我什么话没?”
李惠明风尘仆仆的从濮城赶回洛阳,家还未回,就去了翟府。
可翟家管事的告诉他,翟光邺近些日子都未在家里,而都在听月阁留宿。
翟光邺与高玉伶的关系,她当然信任,她只是不明白……为何翟光邺回洛后会突然被皇帝派去并州,甚至,甚至都未都给她留下一句话。
此并州之行,没个几月是不会返回洛阳的。
她去听月阁是存着希冀的,她希望翟光邺会留给自己一封信或……只是话也可。
“这个……”高玉伶想起被李重吉撕碎的书信,歉意的笑了。“倒是没有。”
“一句话……也没有?”
瞧着她的目光,高玉伶话到嘴边,却改了口。“他走的急,没说什么。”
“这样啊……”李惠明有点失望。
怕自个再见李惠明此神情,她会违背李重吉的警告,便打了个哈欠,打发李惠明离开。
想到折从瓀说的高玉伶有病疾,而高玉伶也说自己需要多休息,李惠明也不便打扰,便领着阿薰离开。
李惠明离开后,高玉伶瞧着外面雨势太大,便唤了无琼进来。
“给李姑娘送把伞吧。”她若是淋出病了,翟光邺知道后又得心疼。
霍无琼听从,作势便要拿搁置在窗台木架上的油纸伞。
“不是那个。”高玉伶连忙制止,差点暴露自个儿没生病的谎言。“给李姑娘拿把新的。”
无琼虽疑惑,可也放下了那把泛黄的纸伞,又拿了把崭新的,就出去给李惠明送去。
屋内只剩高玉伶一人时,她才掀开被子下了榻。
微凉的雨丝斜打进来,高玉伶抚上那把油纸伞,极为怜惜的看着纸伞。
“这把伞,是金谷坞的?”
“是的,临来听月阁的路上时,无意间遇到金谷坞的石公子,他的马车溅污了我的伞,就重新赔我一把。”
“他回来了?”
“石公子……他确实回来了。”
脑海浮现以往记忆,高玉伶瞧着外面的雨势,撑开了伞。
纸伞撑开,伞面上有题字。
江南雨,古巷韵绸缪。
油纸伞中凝怨黛,丁香花下湿清眸。
幽梦一帘收。
她……是个偷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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