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春分这天,家家户户要在门前点燃灯笼,一来感谢神恩,二来祈求平安。
花灯用竹篾扎框架,内点油灯,外糊花纹纸,刚开始只是自家扎灯笼挂起来,后来街上的摊位开始兜售各种类型形状、美轮美奂的灯笼,上写谜语,或者各种神话故事及其中的人物、花鸟和景象。
后唐对女子的约束不算严格,今日如此良辰美景,怎可辜负。所以上至千金贵女,下至小家碧玉,都会约上三五好友,结伴出来游玩。
知道可以出去游玩,楼亦诗很是兴奋,早早就准备妥当,金穗拿出楼宏送来的披风替她系上,道:“姑娘穿上这件披风真好看。”
楼亦诗莞尔一笑,突然看见披风上的一颗扣子很是别致,不是盘锦织花布扣,而是金属打造的镂空镶嵌玉石的纽扣,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
“姑娘,早些出发吧,让宏公子和玺姑娘久等可不好。”
“恩,走吧。”
赶到府门口,果然见楼宏和袁晟已经到了,袁晟指挥着小厮在往车上搬东西,而楼宏正在给一匹枣红马顺毛。
“楼姑娘。”袁晟眼尖。
“晟小爷,宏公子。”楼亦诗走到楼宏身边,感激地说:“谢谢你送的披风。”
楼宏转过身,见她一身玫红色披风,很是娇俏。赞赏地看了眼万籁,事情办得不错。“我不过就是借花献佛罢了,你要谢就谢侯爷,是侯爷说,山上风大,怕你着凉罢了。”
“听说楼姑娘还会许多番邦的谜题,不如出道,让我也试试?省得老是被楼宏说我笨。”袁晟凑了过来。
“呵呵,那你可听好了。接上回的谜题,突然那片草地上又来了一群狼---猜一植物。”
袁晟的脸一拉,这又是什么鬼东西?
“杨梅。”
楼亦诗惊讶于楼宏的速度,差点怀疑他可是听过这个谜题,若没有,他可真是绝顶聪明!
“怎么会是杨梅呢?”袁晟不解。
“羊吃草是‘草莓’,狼吃羊可不就是‘杨梅’。”楼亦诗解释道。
“哈哈...哈哈...真绝了,实在太有趣了,哈哈...”袁晟狂笑不止,扶着楼亦诗的胳膊笑得都快直不起腰了。“玺儿,你来了啊。”待看到绿玺的披风,眉头一皱,怎么会这样。
众人回头,自然也是发现了她两人的披风居然一模一样。楼宏责备地看了眼万籁,万籁低下头,刚才不是还赞赏我了吗?怎么一转眼又错了!
“玺儿。”袁晟笑着走上前,却不想绿玺板着脸绕过他直接上了马车。袁晟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而楼亦诗同样疑惑,刚才绿玺看自己的眼神,怪怪的,一如当初在五邑舍假山边一样。
“出发。”楼宏一声令下,楼亦诗和金穗上了最后一辆马车。马车虽小,却五脏俱全,茶几上除了固定放置茶壶茶盏,茶几旁边的几个抽屉里都放满了零嘴,心思倒巧。
楼亦诗喝完茶,不解地问:“刚才绿玺怎么了?我怎么感觉...怪怪的。”
金穗几次鼓起勇气,说:“有些话,奴婢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说,我们俩用不着这么客套。”
金穗咬咬牙,果断地说:“玺姑娘和晟小爷是侯爷和袁管家有意凑合的一对,这事侯府上下都知晓。今日晟小爷拉着姑娘,怕...怕是...玺姑娘吃味了。”
楼亦诗恍然大悟,原来绿玺是吃醋了。“谢谢你,金穗,我知道怎么做了。”
金穗吐出一口气。“姑娘不怪奴婢多嘴就行了。”
“怎么会,你可是我的福星。”楼亦诗捏捏金穗的小脸,肉墩墩的,手感真好。
绿玺一进马车,就扫掉了矮几上的茶盏,噼里啪啦一阵响,吓得紫草、紫芝一哆嗦。
“姑娘,仔细伤了手。”紫芝抬起绿玺的手,拿手绢仔细擦着。
“都说日防夜防,家贼难防,这次居然引狼入室。”绿玺抽回手,气得直眉怒目。
“奴婢一看她就不像个良家女子,侯爷带她回来的时候,她穿的那件衣服,真是...不知廉耻,就是青楼妓-女穿得都比她多,而且她行为怪诞,还言辞放荡,勾引了宏公子,又来招惹晟小爷。”紫草气愤填膺。
紫芝看了眼绿玺,悄悄拉紫草的袖子,焦急地轻声说:“紫草,别说了。”
“勾引宏哥哥,从何说起?”绿玺一把抓住紫草的胳膊,心急的问。
“前天夜里,奴婢就看见宏公子从她房里出来,宏公子这些年,可将哪个女子放在心上,就算是七公主天仙一样的人物,宏公子都照样置之不理,肯定是楼姑娘用了什么狐媚手段勾引了宏公子。”紫草当时明明看到袁晟也从客房出来,却直接将他忽略。
“怎么会?怎么会?”绿玺喃喃自语。
“姑娘您就是太心善,对这样不三不四的人还关怀备至,紫草真替您不值。”
“那我应该怎么做?”绿玺无助,就像无根的浮萍,逐水漂流。
“找个由头将她赶出去。”紫草出了个主意。
赶她出去,可要找个什么理由才能冠冕堂皇呢?绿玺陷入了沉思。紫草还想继续说,却被紫芝拉住了,紫芝对她摇摇头,她这才作罢!
长平街两边店铺装饰一新,各彩灯笼高挂,彩带飞扬,节日气息浓郁。长平街上的人潮窜动,摩肩接踵。楼亦诗亦步亦趋地跟着楼宏等人,估计是因为人多,行走的特别慢,楼亦诗才有空闲看看这个,摸摸那个,一副刘姥姥了进大观园的感觉。
突然一个摊主扯着嗓子吆喝。“举头望明月,打一中药名。猜出灯谜的,就能拿走这盏琉璃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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