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昭听到卿缈“苏苏苏”了半响,嘴角抽动道:“苏——尘——止——”顿了顿又道:“小姐,你是不是摔傻了。”掌心覆在她额颅上。
卿缈一把将她手拿开:“你才傻了。”
卿缈蓦然发现身子除了有些许困乏,竟然无半点疼痛,她将那茶碗退回去给小昭,问道:“太上尊有没有说在什么地方把我带回来的,还有,我回来的时候,身子就这般好好地么?”
小昭不明白她想知道什么,老实答道:“和上次一样,太上尊把你抱回来就走了。小姐你近期桃花甚是旺盛,不然怎能让太上尊救了你两次。”小昭忽然暧昧地凑近:“嘿嘿嘿,你是不是故意的,太上尊怀里温不温暖啊?”话落之际,小昭还不忘掩住脸颊往后退了几步,半响无动静,便透过指缝望着卿缈。
此刻的卿缈与平日的及不一样,竟真的冥思回想起来。躺在苏尘止的怀里是什么感觉呢?哪怕能想起一丝残留的温存。半响,卿缈蓦然垂下头,她是真的一点记忆都没有!
她想起了什么,抬眼道:“小昭,你有没有看见一紫檀木匣?”
“小姐说的可是这个?”小昭将那紫檀木匣从那圆桌上捧了过来:“也不知道谁放这里的。”
“荆芥有没有来过?”
“没有。”
今日收到舜华从酒方镇捎过来的信,舜华的信件与别家的不同,是舜华为其研制的一道信符,倘若是在人界,拿着这道信符还能相互闲聊一番。
比如舜华每次去到卿府中,都会对着信符说话:“表妹,今日你是选择做饭还是洗碗。”
“表哥,我选择你做饭你洗碗。”
又比如卿缈说:“表哥,你夸我几句呗。”
“表妹,我看到你整个人就精神了。”
“为什么?”
“吓得。”
卿缈无论毁了多少信符,他的表哥总能再给她送过来多少。如今在天虞山中,由于大元结界阻隔,这道信符只能传些文字进来。信符显示小尾巴在太和泉内。
小尾巴是卿缈寻父的唯一线索,舜华必然是花了不少心思才将它送上了天虞山。她必须把它带回来。
绕过一处曲折蜿蜒红木长廊,卿缈往太和泉走了去。
卿缈屈下身子,伸手在太和泉水中来回滑动,荡起层层涟漪。
她低声唤道:“小尾巴快出来。”
久久未有得到回应,想着小尾巴或许在泉水深处未有听到,卿缈身子略微先前探了探,未料脚跟一滑,整个人欲要向前扑去,蓦然被拢入一个人的怀里。卿缈的背紧紧贴着一处温暖的实体……
似曾相识的感觉……
她仍然记得六年前,一只手抚上她的眼眸,低沉道:“别动,我带你上去。”
卿缈猛然回头:“叔叔!”
映入她眼帘的是一双冰凉眸子。
苏尘止淡淡道:“如果我没记错,这是你第二次叫我叔叔。”
他将她扶正放开,却被卿缈拉住了衣袂,她抬头仰望着他:“你真的不是六年前在长佑山上救过我的那个人吗?”
苏尘止低头瞧了一眼被她拉住的袖子,蹙着眉头未有说话。
她凝望着她,像是期待他会说出什么,半响,她蓦然想到什么:“对了对了,六年前我不是长这样,呃……”她抬手很想比划出什么,奈何她从来没见过自己的样貌,又如何去描述。
她似有些沮丧,低头道:“其实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长什么样子……”
半响,苏尘止凝望她道:“我并非你要找的那个人。”
卿缈身子怔了怔,缓缓放开苏尘止的袂口,低声道:“对不起,我……”想了想改口道:“弟子把太上尊当成六年前的那个恩人了。因为,因为弟子已经找他六年了。以为太上尊是他,才这么失礼,请太上尊赎罪。”说完便对着苏尘止拱手一拜。
苏尘止转身望着太和泉,徐徐道:“这么晚了,你来太和泉做什么。”
卿缈像是没从刚才的情绪中缓和过来,愣答道:“什么?”
苏尘止倒是没有重复方才的问题,径自沿着太和泉踱起步子。清月映泉中,粼粼流淌,月光将苏尘止背影拉得颀长。
卿缈顿了顿,疾步跟在他的身后,低头望着地上的影子,小心翼翼地走着,生怕踩着它。
这般情景,不知为何卿缈想起了那本玄谶谱里面记载的稚女。她听到自己极微地声音:“太上尊只有雪芽一个女弟子吗?”
此时他们行到了汉白玉石拱桥,月色将桥身打得极亮。苏尘止负手而立,清冷目光落在水雾升腾地夜泉中:“雪芽是我唯一收的女弟子。”
“唯一”这个词自苏尘止口中淡淡而出,顿时让卿缈对雪芽心生羡慕。可在深入一想,觉得自己太对不住昆吾山的凌云师父,她也是他唯一的女徒弟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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