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乌国的边陲小镇上,来了一对陌生的男女,他们外形出众,谈吐不凡,吸引了镇长的注意。一番交谈之后,镇长便将两人引为座上宾,还赠送了一间山间竹舍给他们。
那男的为表示感谢,便在镇上成立了学堂,免费教镇上的孩子们读书习字。那女的日常会做些刺绣出来卖,她的刺绣很华美,样式很新鲜,镇上的女人女孩都很喜欢,只要是她绣的便统统成了抢手货,到后来她也学那男的开了一间绣房,教人刺绣,她自己便轻易不动针了。
两人的日子过得平平淡淡,却温馨满足。
“离,你真厉害,怎么找到了这么个仙境一般的地方?”白惠躺在摇椅上晒太阳,她转头笑着对旁边的灰衣男子道。
余君离手捧着一卷书,斜斜地靠在竹椅里,耳朵里是微风吹动竹叶的细微的沙沙声。他对白惠笑了笑,道:“你喜欢就好。”
两人相视而笑,转过头静静地看白云蓝天,听山风溪流,内心平静而满足。乌国京城的一切仿佛一场梦境,渐渐淡漠了印迹,也许他们本来就应该生长在这青山绿水中吧。
天色渐晚,两人起身朝屋内走去,准备做晚饭。余君离照旧在灶旁烧火。白惠心灵手巧,做得一手好菜,虽然是最普通的菜色,也能让她做得好看好闻好吃,余君离十分满足现在的生活,只是,一想到代嫁去邦国的白池,他的心便沉重起来。
静静吃罢晚饭,白惠照旧挽着余君离的胳膊,到竹林里散步一圈,回来再休息。
他们来这个小镇已经快一个月了,日子过得平淡如水,却也甜蜜温馨。
逛完回来,余君离的心情似乎不好,他跟白惠讲了一声,便早早上床休息了。
白惠微有些异样,却很快便猜到了他的心思,他必然还在想着京城的事情。一想到这里,白惠的心情也沉重了起来,自己再次利用了妹妹,如今的白池不知道在邦国受着什么苦。
翻来覆去睡不着,白惠索性点起油灯,起身下了床,她推开房门,抬头望了望头顶的月华,移步走了出来。
月光下所有的东西都像蒙上了一层面纱,有种朦朦胧胧的美感。她慢慢的散步,沿着羊肠小道走进了郁郁葱葱的竹林。
“白池,对不起!我对不起……”
耳朵里忽然传来余君离声嘶力竭的呐喊声,那声音里饱含深刻的歉疚与浓浓的伤感,听着无端端叫人要掉眼泪。那声音几乎让白惠崩溃了,她扶着竹子,泪如雨下。
他们终究没有逃过良心的谴责。
为了自己,他们屡次利用了一个毫无反抗能力的女子,那个女子不是别人,是她的亲妹妹啊。
多少次午夜梦回辗转反侧再难入眠?多少次冷汗淋漓从噩梦中尖叫醒来?
余君离昂着头,透过密密匝匝的竹叶,仰望着天上的月亮,两行清泪从眼角溢出,顺着耳朵流到脖颈里,浸湿了单薄的亵衣。
“离。”白惠慢慢走到余君离面前,抱紧了他的腰,将自己的脸埋进了他的怀里,“我们,还是,回去吧。”每个字说得都是那么艰难,却那么坚决。
余君离没有说话,只是抱紧了怀里的人,下巴紧紧抵住她的头顶,将眼泪慢慢吞了回去。
夜风徐徐,竹叶沙沙,仿佛在弹奏着一曲哀歌,幽怨、缠绵、寂寞、无奈……
第二日两人收拾了一些简单的行李,便相携下山。告别了镇长和乡民,两人慢慢走出了这仙境一般的地方,在路口的地方,两人久久站着,远远地看着生活了将近一个月的竹林,伤感弥漫了两人的心间。
“走吧。”白惠红肿着眼睛,失落但坚决地道,余君离转过身紧紧牵着她的手,两人相视良久,终是一起转身离开。
这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回来?恐怕再也没有机会了吧。
逃出来的时候觉得路途好漫长,漫长得差点让两人失去信心;可是,回去的时候,却觉得路途太短暂,短暂得仿佛才一眨眼的时间,他们又回到了黄金做的牢笼里。
余君离和白惠回来的当天,邦国的国书也恰好到来。
宫门侍卫没敢阻拦,两人牵着手一起到还巢宫请罪。
见到憔悴不堪的余君离,皇后立刻奔了过来,抱着他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打,一边骂。
宫中诸人皆掩面拭泪,悲喜交集。
“母后,儿臣错了,儿臣知错了。”余君离跪在皇后面前,深深地忏悔。
皇后打累了,骂累了,紧紧抱着他痛哭,她的孩子终于好好的回来了,她悬心了一个月的孩子总算回来了。在那一个月里,她备受煎熬,她担心,她生气,她期盼,她绝望,到最后剩下的只是一个母亲对她的孩子的浓浓思念之情。
皇上听到消息也赶来了还巢宫,在见到余君离的瞬间,他的心放回了肚子里,却立刻换上了严厉冷漠的表情。
“儿臣参见父皇。”
皇上冷冷地看着他,将手里的书信扔到他的脸上,余君离捡起来一看,立刻大惊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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