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安师太哭了半晌,眼睛肿的像核桃,声音也嘶哑无比。
云莲住持叹气:“唉……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你求我也是无用,这事,由阮姑娘决定。”
静安师太惊惧的抬头看向苏阮,终于是开不了口,只害怕的不断哭泣。
云莲住持道:“归根到底还是贫尼管教无方,罪过。阮姑娘,这事,你觉得要如何判决?”
苏阮道:“师太这些年为庵堂做了不少贡献,死罪就免了吧。”
辩机微微一愣,狐疑的转头看她一眼,竟也看不懂了。
费尽心机把自己找来,不就是为了这一幕吗?为何又不要静安师太的命?
静安师太大喜过望,趴着苏阮的裤腿大哭:“多谢阮姑娘原谅……”
苏阮低眸看她,淡淡道:“我没有原谅你。此事缘由我已与住持道明,由住持来判,阿阮既无权干涉,先行告辞。”
她生下来就被家人称为灾星,身边的人都死的干干净净,要是静安师太也死了,岂不是又要添上一条?这才是苏阮顾忌的原因。
她起身离去,走出不远,辩机也不急不缓的跟了上来。
苏阮想着他今日帮自己不少,提出要送他出山门。
辩机没有拒绝。
此时已入夜,两人踏着铺就着月色的青石板路下山。
月光泠泠如水,美丽动人,而脚下,是尚未消融的冬雪。
一路无话,唯有夜风在耳边吟唱。
苏阮徐徐的走着,只觉得这一路走的分外安稳,在念慈庵从小到大,都没有过这样安心的时候。
到了山脚,辩机与她作揖,慢慢走远。
苏阮也转身往回走,又举目眺望黝黑的群山峻岭。
远远几辆并排而来的马车驶入。这么晚,有人上山?莫不是苏家人?
没错,这几日在外经商的父亲要回苏府,所以,她们要把自己接回去。待父亲离去,她又会被送回念慈庵,每年,皆是如此。
这次,她却有了自己的打算。就是因为没有住在家里,所以她对家中的情况一无所知,后来回府各种受欺负不说,连母亲留给她的嫁妆都被几个庶姐侵吞。也因此,她和父亲一辈子也没见的上几面,父女关系薄得像一张纸。
所以,这次回家,她打定主意要留下来住。
那是她的家,她为什么要被那些妾室撵来撵去?
哪怕她们都讨厌她,她仍旧有一席之地,这是已故的母亲留给她的权利!
她没有发现的是,在她转身之后,辩机的脚步停了下来。
他稍许回头,将她的背影映入流光溢彩的瞳中,似是要铭记下来。
垂下眼帘,复又匆匆赶路。
苏阮前脚踏进房间,明慧便来到禅房,很是欢喜:“阮姑娘,你家人来了!”
苏阮仍是定定的望着眼前的铜镜,眸色一点点坚定如许。
她要回去,回到属于她的地方,开辟出一片天地来。
沉默许久后脱下道帽,起身,款款向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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