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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0 他也是重生者?(1 / 2)



“七姑娘。”三太太也冲她微微一福。

三太太面色苍白、身形纤瘦、腰肢不经一握,浑身上下透着迎风可倒的孱弱。

她行礼的姿势柔美温婉,小家碧玉的风范一览无余。

苏阮历来和她无甚交集,只传话道:“奶奶请姨娘入屋说说话。”

“哦?”三太太似乎有些不信,深深的望了一眼苏阮,“……好,我这就过去。”

她从苏阮身边经过,苏阮回过头看着她的背影,忽然道:“姨娘稍等。”

三太太停步:“嗯?”

苏阮迟疑。

三太太即让婢女原地等候,只身走到苏阮身边,轻声:“你可以信赖我,阿阮。”

她的手悄然的伸来,握住苏阮的手,无声无息的将半块玉阙暗入苏阮的手心。

苏阮的手掌收紧,仅凭手指来感触那半块玉阙的形状,摸到玉阙的缺口时心口骤然一紧,抬起头有些愕然的望着她:“你是——”

“以后再说。”三太太轻声,“你有何事?”

“有件事情需要拜托姨娘。”

苏阮的眼中不再有怀疑,靠拢她的耳边,低语几句。

三太太点头:“我知道了。你且去吧。”

三太太来到苏老太太的寝居,离大门还有十几丈开外就被护院拦下。

护院手中持着刀剑:“三太太止步!二太太交代,未经允许,现在任何人不得入内。”

三太太瞥了眼他们手中的武器,沈琳玉是要玩真的了吗?!

她摇了摇头,微微一叹:“我就在这里等着。”

……

“老太婆,我们好歹是婆媳一场,我本来没打算这么快杀了你,是苏阮那丫头非不可要查,我迫不得已才对你下手。到了那一边,你别怨我,要算账,就找她去。”满头珠翠、锦衣华服的二太太坐在苏老太太的床旁,脸上的气血红润美丽,浅笑嫣然。她的手中,端着一只空了的药碗,还留着些许残渣。

一脸死气、枯瘦干瘪的苏老太太躺在床板上,空洞的眼睛瞪的浑圆如鼓,眼白上的白点已经覆盖了大半的眼球。她干瘪瘪的脸上,两颊深深的凹陷,满是褶皱的嘴沾染着黑色的药水和药渣。

她已经全身瘫痪不能动弹了,但还在不停的喘气,脸色异常涨红,完全可以想象,不能动弹的她和二太太刚刚进行了一场毫无悬念的肉搏,而她,被强行灌下了药水。

二太太看着苏老太太虚弱的连话也说不出来的样子,突然幽幽的笑了,笑声异常诡异尖锐刺耳:“虽然你就要死了,但是你这辈子也够了吧。你不过是个地地道道的农妇出身,就因为运气好,偶然救了落难的公公,就得以嫁入名门,一辈子锦衣玉食衣食无忧,座享正妻之位。你要知道,这世上还有许多女人,每一口饭都是要靠自己拼搏而来,穷尽一生也不过是个妾室……”

她晦暗的目光泛着入骨的寒意:“可惜啊,就算是一世的风光无限,到现在还不是像个死人一样躺在这里?头痛欲裂吧?四肢僵硬吧?背后、臀部的暗疮痛苦吧?呼吸越来越急促的感觉如何?儿子不在身边,遗憾吧?老太婆,你现在承受的一切,都是你早几十年前就该享受的,你明白吗?”

她这一辈子也没有这么恶狠狠的对婆婆说过话,哪怕如今的苏老太太已经毫无招架之力,她亦感觉到前所未有的畅快和扬眉吐气,嘴里的笑声愈发森然可怖:“怎样,时至今日,后悔了吗?后悔当初对我那样苛刻吗?你终于还是栽倒在我手里!”

“原来你平时对我所有的奉承都是委曲求全……”苏老太太气若游丝,“也真辛苦你了,二十几年如一日的在我身边侍奉,怀着恶毒的心情对我体贴入微,你这二十几年都如同在地狱之中煎熬吧?”

二太太拨弄着长长的甲套,不紧不慢道:“夫君愚孝,事事偏袒你,我做媳妇的,只能委曲求全。但是,卧薪尝胆,终有所成,如今能看到你半死不活的样貌,我几十年的恶气都一口气给吹了出来。若不是阿阮逼得紧,我本还打算让你在这里躺上十年八年,每日折磨你取乐!现在算是你走运,不过,你苦心经营的苏家,我会牢牢抓在手里,希望你也在九泉之下好好看着。”

苏老太太长叹一口气:“你执念过深,毁人毁己……”

“执念?呵,我的执念,难道不是你逼出来的?”

声音陡然厉了几分,二太太狠狠拽住苏老太太的领口:“我虽然是庶出,在沈府也是众星捧月,上门提亲的人都踏破了门槛,无论样貌还是德行,哪一点不够你苏家做妾?!自我嫁入你家门,你就一直百般刁难,看我这也不顺眼,那也不顺眼……”

提起最初嫁入苏家的日子,二太太的怨愤就像一口深藏在地表之下的火山,一夕之间喷涌而出,热浪席卷如潮,直直的充斥着苏老太太的耳膜。苏老太太默然的听着,嘴唇微微的颤动,身子随着二太太的摇晃而来回抽动:“当初,是我苛待了你。”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这种话,可不像你!”二太太冷笑,“就算你如何悔过,我也绝不会原谅你。就算你死一千遍,也换不回我惨死的女儿!在我女儿死的那一日我就下定决心,待我有一日在苏府翻身为主,一定要让你生不能生,死不能死!”

她从不提那个早夭的女儿,只把全部的爱都倾注在苏雪身上,却未曾片刻忘记曾经的屈辱。

她的眼睛都红了起来,恶狠狠的瞪着苏老太太。

若是眼神可以杀死人的话,苏老太太此刻恐怕已经死了千百遍。

苏老太太眼睛瞎了,看不见她暴怒的模样,也能感到那蓬勃的怒火,微微一叹:“你女儿的死是怎么回事,你到现在还不知道吗?”

二太太的眼中浮过一抹痛苦:“她病中无药而死……那时她不过是个尚在襁褓之中的婴孩,你作为她的奶奶,却连大夫都不请来看一眼!”

苏老太太道:“不是我不给她喝药,而是她根本就无药可医。你真以为她只是因为早产虚弱?不,她的病,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就算是佛陀在世,也没有办法。”

“胡言!”二太太给了苏老太太一个狠狠的耳光,“我的身体这么好,她会带上什么病?!我生阿德和雪儿怎么就没事?!”

苏老太太道:“那你得问你自己。你在怀头胎时喝的安胎药,就是你每日奉送给郡主喝的茶水,有什么药效,你自己清楚。”

啪!——

二太太手中的瓷碗摔到了地上,愕然:“是你……”

“不,是她。”苏老太太道,“当初她查出你在她的茶水中下毒,就直接将毒药下到了你的安胎药中,你一喝药,就早产了。”

二太太一愣,回想了一遍当初之事,突然恨的牙关直咬,“好你个岚瑛,阿阮就是继承你啊……”

那时她妒恨郡主和夫君夜夜缠绵,就去求了一副令女子冷淡的药方,这种药让郡主服下,她就会对男女之事了无兴趣,而下在孕妇身上的后果,谁也不知道。她女儿出生后就一直病怏怏的,其实,就是因为她喝了那服药的缘故!

岚瑛郡主惯来是个心狠手辣又聪明过人的主,二太太在她手下也一直小心翼翼,就动过那么一次手脚,没想到就将自己的孩子赔了进去,而且直到二十年之后才明白。

“你对她下毒,她害了你女儿,又因生产而亡……也算是因果报应,你现在就收手吧!”苏老太太低声,“如今你儿女双全,还怨恨什么?还想求什么?我一死,你就什么都圆满了,非不可要将家宅之事与朝廷扯上关系,将苏家毁在你手中吗?阿阮如今还只是个孩子……”

二太太一声冷笑:“老太婆,我不会毁掉苏家,我要毁掉的,只是苏阮而已。你这么多年都看不上她,就因为要死了,突然开始关心她,不觉得可笑吗?”

“人要悔悟,何时都不会太晚。”苏老太太的声音渐渐微弱下去。

二太太起身,眼神冷冽如刀:“那,你就慢慢的悔悟吧。我先走了。”

……

苏阮与辩机急匆匆的赶至上修堂时,苏老太太只剩最后一口气在。

硕大的房间里空荡荡的,婢女们都去忙着准备后事了。

只有三太太坐在床边,拉着她的手,默默垂泪。

“辩机,你快看看!”苏阮冲进厅堂,忙将辩机往前推。

“好。”辩机立即上前把脉。

脉搏已近停止,脸色发黑,呼吸微弱,瞳孔感应不到任何光线。

辩机收回手,对苏阮摇了摇头,默然退到一边。

“阿阮……”苏老太太听到苏阮的声音,微弱的喃喃起来。

苏阮靠近去,握住她的手,看着虚弱不堪的老人,低声:“奶奶。”

苏老太太的面上,已然是油尽灯枯的感觉。

苏阮看着,不知为何忽然有些难过,明明是没有任何感情的长辈,还是会……

苏老太太枯瘦的手握着苏阮柔软滑润的小手,好似感觉到生命的延续,嘴角浮起浅淡的弧度,用微弱的声音断断续续道:“奶奶……欠你,所以,给你留些东西,你,好好保管,好好守着苏家,还有,你父亲……”

她的声音太低微,苏阮不得不把耳朵贴的极近才能听懂:“我……”

风一吹,烛台上的灯就熄灭了。

手无声的滑落了下去。

苏阮抓不住苏老太太的手,半句话也噎在了嘴里。

她愣愣的看着苏老太太咽下最后一口气,不可置信的重复了一遍:“奶奶?……”

老人已经永远的闭上了眼睛。

“奶奶?”

苏阮的声音忽然有些发颤。

到头来苏老太太还是死了,比上辈子死的还早!

……

“我爹娘死得早,都是祖母一个人拉扯我长大。我的祖母啊,又慈祥又和蔼,小时候我调皮,不好好吃饭,她总是端着饭碗拿着勺子,在屁股后面追着我,一定要我吃饭,生怕我饿着。等我长大一些,她就拉着我的手去市集上买糖葫芦吃,买一串,都给我吃,她一个也不吃,只等我吃完了,舔舔沾了糖的木棍。她给我缝制衣裳、我生病了她喂我吃药……唉,可惜她死得早,她死后我就被送来了尼姑庵。我想,这辈子也不可能有人比祖母更疼我了吧。”

坐在寺庙后堂的秋千上,明慧满脸憧憬的回想着儿时的点滴记忆。

转过脸看着并肩而坐的苏阮:“阮姑娘,你呢?你祖母疼你吗?”

“一点也不疼我。”十四岁的苏阮有些怨恨。

本来就觉得老太婆够讨厌了,和别人的祖母一比较起来,简直就是可恶至极!

“啊?怎么会不疼你?老人家都是很疼孙女的啊!”明慧不相信。

苏阮道:“她见我就骂我是灾星,说我害死她女儿。没读书的人就是这样!”

“老人家有些想法很难扭转啊,她可能是真的信了那些话……”明慧看着苏阮有些沮丧的样子,拍拍她的肩膀,“也许是因为你很少在家里,所以她根本不了解你,等你回家了,和她好好相处,她一定也会像我祖母疼我那样疼爱你的!”

苏阮耷拉着脑袋,闷声道:“我每年回家,她都会故意避开我,不和我见面,怕沾染晦气。”

明慧听出她声音有些难过,一时也不知当说什么好。

“听说她今年瘫痪了,真是活该。”苏阮忽然笑了起来。

明慧却觉得她笑的苦涩,握了她的手,道:“那你要不要学针灸术?有一类针灸术是专门针对瘫痪的病人而用的,听说很有效果,有些瘫痪的病人通过针灸能重新站起来行走呢!我现在学的医书就有针灸,你如果感兴趣的话,我们可以一起学啊,阮姑娘这么聪明,一定能学的很好很好。”

苏阮沉默,半晌才喃喃道:“学会,她就愿意见我吗?”

明慧犹豫:“应该是吧……”

“反正也没事干,就学学看。”苏阮哼了一声,“但是,我可不是为了讨好她!”

……

“阮姑娘?”辩机的声音把苏阮飘远的思绪拉了回来。

她恍恍惚惚的抬起脸,对上他担忧的眸子,原来,她还在现实。

辩机殷切的注目着她,轻声:“还好吗?”

“我没事……”苏阮摇摇头。

他却抓了她的手:“你先到一边休息。”说罢就强横的把她扶了起来,搀扶着离开苏老太太的床边,到一边坐下休息,又替她倒了杯茶,“喝下去。”

“什么……”苏阮有些头晕。

“你那日失血过多,又连日赶路,撑不住了。”精通医术的他隐去了她受打击过重这一条。杯子递到她唇边,苏阮张嘴把茶水饮下,果然感觉好受了些。

“谢谢你。”不光是身体好受,心好似也不像之前那么乱了。

“生老病死,人之常情,无需伤悲。”辩机低声,“节哀。”

“奶奶!”

门外连接着几声叫唤,一脸焦急的苏凌、苏德冲了进来,苏雪、苏月紧随其后,然后苏琦几人、四太太也来到了房间。苏老太太身上很快蒙上一层白布,地上火盆烧了起来,冥币一沓一沓的塞进火盆之中,卷起乌黑的浓烟。

窗台、门廊上的灵柩也挂了起来,满屋子都是哭泣声。

人走灯灭,水冷茶凉,不过转瞬。

哭闹声让苏阮心烦意乱,便想暂且回避:“辩机,我们先走吧。”

两人方走到门前,屋外再度传来一阵紊乱的脚步声,苏阮退让到一边,大门恰好被一脚踹开,苏温风风火火的领着七八人冲了进来:“母亲!”

他身上还穿着朝服,脚踩高高的官靴,是刚从宫中回来的。

在他身边,妻子罗氏紧随夫君脚步,同样满脸焦急。

夫妻俩见到灵柩挂起来,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奔到苏老太太床前看见遗体,罗氏就抽泣起来:“娘……”

苏温好似不敢相信似的,呆了半晌,突然大发雷霆:“怎么回事?!我不过入宫三日,人就没了!”

他一脚把身旁一人高的花瓶踹的稀巴烂,哗啦啦的瓷器碎了一地,接着是一系列更为严重的打砸摔踹,尖锐刺耳的声响不绝于耳。

苏阮都禁不住退了退,忽然辩机就伸手来捂住她的耳朵,将她往怀里护了护。

苏温这一场怒火铺天盖地,一众晚辈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谁也不敢搭腔。

“二弟何时回来?!沈琳玉何在?!”

蓬勃的怒火在房间里来回晃荡,把所有人都逼的心惊肉跳。

虽然两兄弟早已分家,也一直关系融洽,但是毫无疑问,长兄苏温就是苏家绝对意义上的男主人。他发怒,整个苏家都要抖三抖。

本当出面的苏德、苏凌两个男丁吓得腿脚发软。

“伯、伯父,请您息怒……”年长的苏德支支吾吾。

“息怒?你娘呢?!”苏温眯起了眼打量苏德。

他原还有将苏德收入名下继承官位的想法,可是现在看着苏德这个草包的样子,实在不太适合!

“我娘……我娘……”苏德磕磕巴巴,根本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幼时他多次目睹苏温暴打墨宸的模样,这种儿时的恐惧根深蒂固,根本控制不了。

“大老爷,请您稍安勿躁,娘的死也不是我们愿意看到的。”

二太太被一众侍女簇拥着走了进来,她已换了素白的衣裳,头上别着一枚素白色的纸花,没有表情的脸上带着女主人的威严。

苏温咬牙道:“沈琳玉,这是什么状况?——”

“负责娘身体的不正是大老爷从宫里请来的御医吗?你在这里发火是什么意思?欺负我夫君不在家吗?难道还是我们害死娘不成?!”二太太一开口就不饶人,她惯来对苏温极其尊重,但是眼下,却要先发制人。

苏温板起了脸:“你的意思是我欺负你?!”

二太太道:“我夫君不在家,你将我家砸的满地狼藉,还不叫欺负?”

罗氏劝道:“夫君,您息怒吧,谁也没有想到娘会走的这样快,弟媳也无能为力啊!”她又劝二太太,“弟媳,你不要动怒,夫君只是一时气恼才口不择言。这种时候更应该双方心平气和的坐下来谈一谈,安排娘的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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