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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4 饮鸩止渴(1 / 2)



苏阮愕然的望着挡在她面前的高大身影。

寒光闪闪的刀刃穿透他的身体,从背后没出一截嫣红带血的刀尖。

汩汩的血水顺着剑尖飞快往下流淌,打湿了他的衣摆。

“不……”苏阮的尖叫卡在喉咙里,发不出声音来,脑子一片空白。

刺伤百里溯的琴师也是猛然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百里溯。

只那么一刹那的愕然,他扶住百里溯的肩膀,噗嗤一声拔出匕首,奔逃而去。

剑刃拔出,鲜血喷涌,百里溯踉跄一步。

苏阮惊慌失措的扑上来扶着他,声音里夹杂哭腔:“阿溯,你……来——”

“别叫!”

百里溯用尽最后的力气捂住她的嘴。

苏阮大睁着眼睛看着脸上一点点褪去血色的他。

他还想说话,却因为脱力而单膝跪了下去,抱住她的肩膀勉力不瘫倒下去,微弱道,“马上会有人来,别怕。”

苏阮捂住他流着血的伤口,低呼:“这样不行!你会失血过多而死!”

“我没事,没刺中要害。”他的声音很微弱,但是出奇的冷静。

一边安慰着乱了方寸的苏阮,一边倚靠着围栏跌坐下去,解开衣物,将比较厚实的外衣撕成条状,竟生生将一块布塞入伤口之中,虽然是止住了血流的速度,却也痛的他全身发抖。塞入之后,他又用其他的布条将伤口死死捆住。

即便是这样被牢牢的束住,用以按压伤口的地方仍旧沁血,只不过是流血的速度慢了一些而已。

他倚着围栏微弱的喘息着,任凭血液的流逝,侧过脸:“阿阮,别哭……”

苏阮已经完全被他娴熟的止血手法给吓呆了,她无措的跪在他身边,一串串的泪珠子凌空砸下,哽咽着说不出话。

百里溯见不得她的眼泪,好像是流血那样的感觉,抬手抹去她的泪水,嗫嚅:“活这么久,第一次看见有人为我掉眼泪。”

他这么说,苏阮的眼泪掉的更凶。

滚烫的液体打湿他的掌心,像是一颗颗石子砸在他的心上。

他叹了口气:“阿阮,你再这样哭,我的心比伤口还痛啊。”

“为什么……”苏阮呜咽,“你怎么这样傻,你的命有多金贵你知道吗?值得吗?就为我……”

“值得?”百里溯扬起了唇角,虚弱的一笑,“上回在护城河外,你不是已经问过了吗?保护你,是我的责任……”

苏阮含着泪望着他:“你那么相信我吗?你就没想过,也许从一开始我去山上找你,就是一场阴谋,我将你诱拐入宫,我将你引入矛盾漩涡,我逼得你坐上皇位,你如此信任我,若这一切,都是我的阴谋,你又当如何?”

虽然一切并非本意,走到这一步却是她步步指引而来。

她对他满心的愧疚,他却毫不在意。

“傻丫头。”百里溯忍不住伸手将她圈入怀里,“那日我就说过,彼岸无生无死,无苦无悲,无欲无求,但我愿与你共渡红尘,欺骗也好,伤害也罢,都不要紧,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酸甜苦辣,我自己饮下,绝无半分后悔。”

他的声音渐渐弱不可闻,那份执拗而坚定却静若明渊,隽永坚韧。

苏阮紧紧的闭上了眼,听着那鼓动的心跳:“我,也一样。”

“陛下!”

国师不知何时跑到跟前,二话不说将百里溯扛上背脊。

跑下摘星楼,有宫中的马车在接。

马车载着几人,横冲入水韵殿,避开耳目回到百里溯的寝宫。

百里溯被下属率先背了进去,国师和苏阮跟在后头。

临进门时,国师忽然停步,低声道:“苏姑娘,你也该识趣些吧。”

苏阮的脚步停了,看着国师沉稳的背影,不语。

“圣君自幼被我养在深山之中,从未接触过女人,他对感情一片赤城单纯之心,还请你识高抬贵手放过他,也放过你自己。”国师微微回眸,目露凶光,“下次,也许你就没这么好运了。”

住在水韵殿这几日,国师已经三番五次对她发难,苏阮不愿百里溯为难,也未曾与他提及过,闻此,也只是抿了抿唇,轻声道:“我明白您的意思。但是这些都可以以后再提,现在您还是先去替陛下疗伤为好。”

“我自会做,你不必进来。”国师冷眼扫视她一眼,砰的一声重重合上门。

苏阮被孤独的留在了门外,脸上露出微微失落的神色。

百里溯虽然已经虚弱极了,却一直强令自己的意识保持清醒。

国师与苏阮说的话,也都听到了耳里。

国师盘坐到他身前:“恭喜陛下福大命大,死里逃生,”

百里溯此事没有力气辩驳,他微弱的、缓缓的喘着气,待国师一把抽出他压入伤口的碎布时,他禁不住发出一声闷哼,险些痛的昏厥过去。

“还知道痛啊。”

国师讥讽的冷笑,双手捂住他伤口的位置,大量的内力从掌心输入他的体力。

百里溯本身就有能愈合伤口的心经,今日落到这般窘迫的境地,完全是因为白日在苏阮身上耗费了过多的内力。这会被国师的内力补充了上来,他自行以内力愈合伤口。血很快止住,伤口也痛觉也消失了大半。

百里溯吁了口气,擦去额上的汗水:“多谢师父。”

“不敢当!”国师拂袖,“陛下将内力白白浪费给那女人之时,可曾想到有可能因此而丧命?”

百里溯沉默不语。

“以身挡剑,深情动人啊!”国师并不打算因为他的沉默而放过他,声音愈发响亮,显然就是故意说给门外的苏阮听的,“微臣心中想,恐怕先帝在九泉之下目睹您的这一幕,肯定会感动的涕泪之流。”

“师父。”百里溯终于开了口,声音很轻,“若有下次,我也不会放过您。”

他从国师的背后绕上来,本可以一击将国师杀死,但他选择挡在苏阮面前,同时保全这两个人。

“多谢陛下放过。”国师继续奚落他。

“师父,为何您如此抗拒阿阮。”百里溯低头,“您是僧人,理当有慈悲之心。”

国师道:“慈悲?若她不再你身边纠缠,我大抵会对她有慈悲心。”

说到底,还是因为他……百里溯挺直了背脊,慢慢道:“我在庵堂之中,受你的教导,每日不断的学习、学习、学习,除此之外不问任何事,心无旁骛。回朝之后,每日都在面见群臣、处理朝政、批阅奏章……也许您不能体会,遇到她之后我才觉得自己是鲜活的,只有在阿阮身边,我才觉得自己是个‘人’。”

难得听徒儿诉说这样的话,国师无声的沉默了下去。

百里溯是他一手带大,感情早不仅仅是师徒那么简单。

他栽培百里溯、教养百里溯,对百里溯寄予厚望,自然希望百里溯也依照他设定的轨迹踏踏实实的走下去。

“这几日她在我身边,也是我在批阅折子,她伏在我膝上安睡而已。哪怕是这样的日子,我也知道也不会太久。她总归要回到她的生活,仅有的日子,请师父给我一条活路。”百里溯充满了恳求,“这是弟子的请求。请师父成全。”

面对弟子殷切的渴求,国师闭上了眼,沉默许久:“只要你没忘记你该做的事情,我不会动她,我答应你。”

百里溯道:“多谢师父。”

“伤口我已经替您愈合,但还需要修养。”国师起身,“微臣告退。”

国师退到殿门外,苏阮还保持着之前的那个姿势、那个地点站立。

国师冷眼扫了她一眼,径直从她身边路过,命令道:“进去照顾陛下。”

苏阮道:“我有事找您。”

“何事?”

“是重要的事,关系陛下的前路。”苏阮回眸,看着他,“可否给我一些时间?”

……

“陛下,太子殿下、三皇子殿下前来,说一定要见您。”

宫女贴在殿门外,说了三遍。

伏在榻边小憩的苏阮被吵醒,揉揉眼睛:“这么晚还来拜访?”

宫女道:“奴婢们劝他们回去,他们也不愿意,非不可……”

沉睡中的百里溯也动了动身子,支撑着坐起身。

苏阮从红木衣架取下一件狐皮披风,覆上他的肩头,柔声:“别见了吧?”

他定声道:“要见。”

苏阮迟疑:“你的伤……”

他的伤口愈合的很快,可是失血过多,仍旧虚弱。

“水韵殿耳目众多,定有人走漏了这边的风声。太子和三皇子过来查探我的状况,我岂能不见?”百里溯的脸色非常苍白,声音气若游丝,即便这样,他还是坚持要见客。

他们回来的一路上都非常小心的避开耳目,但是也正是因为过于谨慎,难保有人怀疑出了什么事,把消息捅了出去。

太子和三皇子深夜拜访,肯定就是为了一探真假,百里溯闭门谢客,无疑就是坐实了这件事。在这节骨眼上,他受伤可不是什么好消息,很可能会引来大麻烦。

之前在摘星楼的露台上,他宁可冒着流血而死的危险也不愿意叫嚷,也正是因此。

苏阮明白他的坚持,可是他的脸色,实在是太难看了。

若强行出门见客,她怀疑他随时会晕倒。

“没事的。”百里溯反过来安抚她,“我撑得住。”

“这事还是交给我吧。”苏阮忽然站起,“有酒吗?”

“桌上就有,你想做什么?”百里溯回宫之后,就开始学着喝酒。

苏阮端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一连倒了三杯,辣的她眼泪都快要出来了。

又倒了一杯,回头喂给百里溯喝下,待了片刻,他的脸色浮起淡淡红晕。

自己的脸也烧了起来,肯定红扑扑的。

苏阮弯腰吹灭床头的宫烛。

这是一架精美的桐木七枝烛台。

底座呈现一棵小树的模样,延展出七根树枝,安置七根小臂粗的宫烛。

苏阮一根一根的吹灭他们,寝宫里的光线也一层一层泾渭分明的暗下去。

光影在她姣好的脸庞上交融。苏阮的五官本来就十分立体,被光影一照耀,打出漂亮的阴影,更显得双眸深邃动人。她靠近烛台之时,明黄色的烛光就倒印在她的剪水双瞳之中,好似天外的星辰飞落到她的眼中。

百里溯紧紧的望着她,痴了。

最后一根宫烛被吹灭,烛光在空气里瞬间消散无际,唯有月光清明如洗,万种千华从落地琉璃墙面映照入室,洒下一地澄澈的光芒。

百里溯不知何故,忽然一只手按上胸口,不费吹飞之力的将他推到下去。

四周很黑,柔软的身躯靠拢,鼻尖传来她的体香、混合着酒水的香气。

百里溯的心口一跳,十八年未曾有过的悸动第一次浮上他的身体。

“……阿阮。”他的声音在夜色里沾染异样的魅色,澄澈的双眸亦含着异样起伏的涟漪。

“你别说话,我来应付。”

苏阮的声音很轻很轻,扯过衾被盖上到脖子的位置。

“陛下,是否要见?”宫人再度询问道。

苏阮发声道:“让他们进来。”

宫殿里一片漆黑,太子和三皇子险些摔倒。

过了片刻,苏阮从龙床爬起,露出一截藕断似的小臂,点燃一根宫烛。

居室里总算有了一丝光线,烛光映照着她的脸。

她的脸颊是如樱桃般的绯色,肌肤浮着薄薄一层汗水。

“不知二位殿下深夜拜访,有何见教?”好像是管风琴在夜风中拨动的迷人声音。

两位皇子不约而同尴尬的轻咳一声:“这个……”

苏阮微微一甩长发,挽起,以发簪固定,简单几个动作,更是风情无限。

三皇子咽了口口水:“不过是想来看看陛下,咳……后日的宴会……”

苏阮道:“宴会我们自然会来。不知二位皇子还要观摩到何时?”

三皇子和太子尴尬到死,忙道:“那我们就先告退了。”

两人几乎是你推我攮的奔出大殿。

苏阮翻身坐起,也不看从头到尾保持沉默的百里溯的反应。

她身上其实根本未有褪下衣物,一直在巨大的龙床上和他保持着半丈的距离。

挽好了头发,双脚下地,穿鞋,听着寂静的空气里那压抑的喘息,怎么也掩盖不掉。

她轻声:“需要女官来陪吗?”

好歹是有过一世的女人,和未出阁的少女不可同日而语。

百里溯深深的吸了口气,他好像比三皇子和太子还要更尴尬,一句话也不说。

他在极力以内力来平缓身体的反应,却抗拒不了男人的本能,尤其是,面对心爱的女人,顿了很久,才道:“不必。”

“我出去转转。”苏阮哒哒哒的跑出去,在门外徘徊一圈,又回来。

百里溯已经睡了。

苏阮舒了口气,她在榻边伏下身,趴着,闭上眼。

熟料百里溯马上便抬起手来。这个位置,他的手恰好能摸到她乌黑浓密的长发,在月光的照耀下,柔顺光华,光可鉴人。他拨弄着她的青丝,低眸看着她姣好的容颜,忽然轻声:“你该回家了,阿阮。”

苏阮的心口一跳,祥装睡着。

百里溯的手指温柔的插入她的发间,无限温情:“我知道你在听着。今日若非刺杀者是国师,只怕你我二人就要双双在黄泉聚首。我不能再让你留在宫里了,阿阮。”

若稍许有那么一丁点的把握,他都不会将她推开。

可如今,他连自己的脚跟都没有站稳,想要庇护她,难以登天。

他赌不起,输不起,他不愿哪日一不留神,就只能抱着她冰冷的尸身痛哭,不如,将她放走,她,还有更锦绣的人生。

苏阮仍旧不睁眼。她会走的,但不是现在,而是在一切了结之后。

他的声音里有了些痛苦:“阿阮……”

“我想送你一份礼物,到时候我自会离开。”苏阮不忍他如此,终于睁开了眼,紧紧的凝望着他,“……以报答你对我的恩情。”

“恩情。”他重复了一遍这两个字,“恩……情……”

苏阮微微一笑:“不问是什么礼物吗?”

“别告诉我。”他用手指挡住了她的唇,微笑,“我想享受那一刻的惊喜。”

……

“苏姑娘,昨夜可还享受?”

次日,苏阮在一处隐秘的小花园与太子、三皇子约见。

太子未至,三皇子竟色眯眯的盯上她,几番出言询问她的私密之事。

苏阮原本对他无感,这会是彻底变成恶感,皮笑肉不笑道:“春宵一度,美妙至极。”

“呵,圣君如此功力,想必另一方面也不差。”三皇子的目光在她身上四处游离,“我说……苏姑娘,明日之后,你就无法依赖圣君了,可曾想过去路?”

苏阮貌美倾城,身段上佳,白如美玉,肤若凝脂,乌发如墨。

女人最原始最该拥有的资本,她一应俱全。

三皇子昨夜目睹她的媚态,辗转反侧一夜没睡着,今儿迫不及待就来了。

苏阮强忍着心底对他的恶心,道:“我自会回家。”

“回家?”三皇子不相信,女子非完璧之身,就嫁不出去,她回家,能有什么出路?三皇子料想苏阮定是故意勾引他,笑道,“你若愿意,可留在我宫中。”

苏阮一口茶差点没喷出来,这厮还真把自己当香馍馍!

“殿下美意,阿阮受宠若惊,但是实在愧不敢当。”苏阮道。

“那此事就这样说定了?”三皇子挑眉。

这家伙是从哪里听出说定了这个意思?

苏阮实在不想跟他废话,恰好远远传来救命的脚步声。

苏阮连忙起身,松了口气:“太子殿下。”

三皇子被打断了话题,也只能起身,悻悻的看着苏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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