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赵玲!
她眼睛上都是血,好像被人挖去双眼,眼睛深深地凹陷下去,我向另一边望去,无生坐在一边,悠闲自在……
我一下没办法接受看到的一切,开始干呕起来,但又不能发出声音,强忍之下,我又一次望了进去。
豺狼说话了,“要杀了吗?钥匙也得手了,继续下去还是?”
无生摇摇头,嘴角露出笑,“差点坏了我的计划,差点浪费了他这一辈子,我似乎还没过瘾。”
他一挥手,捆住女子的绳子就松开了,赵玲从椅子上跌坐在地,不停地颤抖,害怕极了。
“你把她弄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怎么和委托人交代?”豺狼坐到一边。
“无需交代,他也不过要成为灵魂散灭的人,有什么资格要求我给他个交代,我仁慈才会帮助他完成心愿,现在她犯了我的大忌,我会让她好过吗?”突地,无生将脸转向我,我害怕的蹲在地上,虽然他眼睛看不见,但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他知道,我在这里……
“我若要她死,她怎可能活过下一秒。呵呵呵……”他轻笑出声,我再一次体会到无生并非常人,我颤抖着,我害怕着,他到底不是人类,到底是活了千年的半妖,他或许与死神一样……
虎豹蹲在我身后,笑得很天真,我知道,他也听得见也看得见,但是为什么他们能像没事人一样,难道不久的将来我也会想他们一样吗?变得冷血无情。
虎豹用口型说着什么,我试着解读:她是罪有应得!
我的心彻底凉了,因为她捅了我一刀?他们在为我报仇?这样的方式我接受不了……
虎豹指了指身后,继续说道:你看!
我转身,鼓起勇气,望进去,豺狼已经戴上手套蹲在赵玲身边,轻声对着她耳语几句,赵玲突然发狂似地站起来横冲直撞,撞到墙壁,撞到了椅子,跌跌撞撞直冲向门,我被吓的动弹不得,充满血污的脸对着我不停地嘶叫着,我吓得后退一步,我看到豺狼站在她的后面,面无表情。
猛地,赵玲空洞的双眼睁开来,里面血肉模糊一片,她惨叫着,我害怕的想要闭起眼睛,但是不知为何却只能张开眼睛看着发生的一切,赵玲缓缓地滑下,地牢的门从里面被打开了。
豺狼站在她的身后,手中握着什么,突突地跳着。
终于看真切了……那是心脏,赵玲的心脏!
他低头对着痉挛的赵玲轻轻说:“时辰到了……”
虎豹想要将坐在地上的我拉起来,我害怕的挥开他的手,连滚带爬退到角落里。
我不知道怎么了,颤抖着身体,凝视着同样颤抖的双手,冷汗从我的额角滑落,无法开口,我觉得我变得有些奇怪,除了害怕之外竟然会有另一种感觉,那是……兴奋!
捶打着地板,直到拳头打出血来,我依然无法停止这种感觉,我抬头,虎豹饶有兴致的看着我,无生和豺狼还是站在铁门里,但可以从小窗户看到我。
两人很冷静。
“该死!真他妈该死!”我大吼出来。
“嘿嘿!你也这么觉得吧!我也觉得这个女人该死呢!”虎豹坐到我的身边,瞄了一眼我的伤口,确认无碍之后放下心来。
我无力同他解释,我无法解释,即使解释了他也不懂!
铁门内栓被拉开,豺狼走出来,手上满是血渍,地上是一摊烂肉,我觉得那可能就是被捏碎的心脏,血污脏了赵玲的头发,她的腿甚至还在微微抽搐着。
豺狼没有走过来,想问什么却又问不出口。
我扶着墙站起来,“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当一个人的世界观、价值观、人生观,三观都被打破的时候,他便会开始彷徨,无法踏出一步,不断地怀疑自己的过去,思考自己的现在,害怕自己的将来……
我此刻只想逃避,远远地逃开。我无法面对他们,还有处理我现在奇怪的近乎变态的兴奋感。
这是杀人!这是虐杀!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从这栋别墅里走出来的,海风有些刺骨,黄昏的夕阳照得我睁不开眼睛。
我无力奔跑,走到海滩边,这是我第二次站在这里,上一次,我在这里差点丢掉性命,我寻找着上次被刺伤的地方,海滩上什么都没有留下,连一点点的血沫子都没看到。
“呵呵呵……哈哈哈哈哈……”我笑着跪在地上,任退潮的海水不断打在我的膝盖上,一次次地冲刷着我的罪恶感。
我开始恶心起来……
可是什么都吐不出来……
双手深深地插入沙子中,愤恨地捏起一把,花了身上所以的力气想要捏碎它。
捏碎我所经历的一切,包括我自己。
“啊——”我大叫着,却依旧无法将我心中感觉挥开。
我慢慢地站起身,向海中走去,我根本不知道眼泪已经模糊了我的视线,无助感油然而生。
“无生,他要自杀吗?”虎豹扯了扯无生的衣袖,三人远远地张望着有些失控的白若凡。
无生毫无反应,只是呆呆地望着那个失落的人失明的双目似乎没有造成不便,他准确的看向哪个方向,只是前面一片黑暗。
狠狠地,我将自己摔进海水中,无情的海水灌入我的口鼻之中,我并未阻止,睁开双眼,看着海底,却什么都看不清。
脑中一片空白,我该怎么办?
死了,又活了,又死了,又活了?
而我见过的人,死了,疯了,失忆了……我是否永远要过着这种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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