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汝晴那日与我彻底闹崩,索性直接搬去了一楼之隔的柳岩那里。而韩夜,因为与寰球解约,麻烦事故一大堆,在Y市B市巴黎之间飞来飞去,不知何时回来,亦不知何时,又要离去。
我宁愿相信韩夜什么都不知道,也不愿想他是否在逃避!
我想,待韩夜忙完这阵,总要有个决定的!这些日子的折磨,让我日日以泪洗面,为自己设定了许多的结局,虽然自己狠不下心来做个了断,他出面,对我而言,未必是个坏事!
于是,我便平心静气的等待着这一天的到来。
好些天的失眠,让我在想通的这一晚,终于沉沉睡了过去。
梦境是迤逦而凄美的,我与韩夜并肩坐在杨柳依依的河岸边,拿脚轻轻拍打着碧绿的河水,甚是惬意。韩夜一反现实中的冷漠,温柔多情的看我,让我脸红不已,就在韩夜捧着我的脸,想要郑重其事与我说什么的时候,河水忽然飞涨,一刹那便没过了我们的腰,我惊吓连连,韩夜却在这时,丢开了我,向不远处在水中挣扎的女人游了过去。我被洪水卷入河中,想要叫喊呼救,却是怎么也叫不出声来,没入鼻口的河水,带着泥土的腥臊,我不停在洪水中挣扎,却只见漫漫水面上,哪里还有人,惊恐的同时,水下忽然有人拽住我的脚,将我拉入冰冷的河水中,沉了下去。
一个激灵,我从梦境中醒来,倏地一睁开眼睛,却被强光刺得赶紧闭上。
身体阵阵麻木,恍若失去所有的感官知觉,当我再次睁开眼,看见身旁站立的人时,吓得冷汗直冒。淡蓝色长服,带着白色手套,只余一双见惯生老病死的清冷的眼显露在外。
那种方才在梦中,被人拉入河中的恐惧,从全身各个细胞中扩散出来,我惊的大喊,却哪里发得出一声。
我用尽全力,才让自己的身子微微挪动,只这一下,却感觉到身下,冰冷的器械!
大脑在刹那,变得无比清晰。
有人,想要掠夺走我的孩子!
冰冷的大腿,感受到器械的冷意,慢慢哆嗦起来,我躺在手术台上,一片茫然。
韩夜,你回来了?是你么?你也不相信我,想要拿走属于我们的孩子?
还是说,因为柳岩有了孩子,我便必须舍弃这个孩子?
想起那个模糊的梦境,我便发起狂来,用仅能移动丝毫的手,去砸身下的手术床,却哪里能撼动丝毫。
挣扎不脱,摇撼不动,我哀恸的去看周围的医生。
主刀医生正侧头跟护士说着什么,那护士无意一个眼神,看见我醒来,吓得连连拍医生的肩膀,“张医生,病人醒来了。”
那医生见果真如此,些微的发怒,“负责麻醉的是谁?今天怎么这么马虎!”
有人站出来,小声嘀咕,“我的药量明明是对的呀!”
主治医生道,“还不快对病人进行麻醉,这样的失误,我看你这个月的奖金是不想要了!”
那人离开,不一会儿,拿了个针筒过来,缓缓向我靠过来。
手术灯下,针尖晃着银色的光芒,让我呼吸异常困难,我的泪水,不断喷涌而出,想要摇头以示自己的不甘,却只能直直瞪着那冰冷的针头!
不要——
不要——
不要——
我凄厉在心中大喊,心血喷薄成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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