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南因为我的遭遇,对齐子聿的印象颇有改观。这两日除了陪我去医院看他,逗逗乐,还经常招呼许家扬做点好吃的东西送过去,说是给他换换口味。
这日,我正与苏南窝在沙发里唠嗑,陈修德来了电话,说他今日正式找韩夜谈了关于我们离婚的问题,但韩夜一口回绝了,且情绪有些反常,让我小心一些,避免跟他正面接触。
苏南坐在我旁边,听了我与陈修德的谈话,将嘴里的瓜子壳狠狠吐出来,颐指气使,“他韩夜凭什么不同意离婚?他有什么资格再当你老公?实在不行,老娘我亲自出马,给他骂回娘肚子里去,看他离不离!”
我连忙倒茶给她,“你看你,人说孕妇最容易情绪激动,我算见识了!我这当局者都没迷,你怎么就迷进去了!”
苏南听了我这话,眼睛咕噜噜一转,接过茶水杯,疑惑的看我,“也对哦!安宁你怎么现在四平八稳起来,这要搁以前,还不都哭死了!”
我干笑,“所以说,你是皇帝不急太监急!就算他不离,还有法律呢!”
“你敢说我是太监!”她倒竖着柳眉,大叫一声,“哎——我肚子疼!”
我吓得连忙站起来,“就叫你不要老是这样激动,你看你!”
“肯定是我闺女听见你骂我,表示抗议呢!”苏南得意洋洋。
我见她这表情,就知她在耍诈,拍她一下,“小心狼来了!”
苏南收了收脸色,“没骗你!刚真的疼了一下!嗨,真奇怪,照理说现在就算感觉得到胎动,哪里会这么强烈?还有,我今天一天心都有点虚,不知是不是昨晚没睡好!”
“我看你这是孕妇臆想症!”我嗤笑。
“咦?你倒好,有心情来笑我了!自己那里还有大片的烂摊子要收拾呢!”
我耸耸肩,剥了一个橘子递过去,“船到桥头自然直!有陈律师出面,我放宽心就好了!”
苏南用纤长的食指挑了片桔子放在嘴里,“你这平静不是装出来给我看的吧?我怎么有点心慌呢?照理说,你不该是这样的啊!还是说……”她抬头看我,“韩夜伤得你体无完肤,让你把心底里最后的那点柔软,也封存起来了?”
我笑了笑,没有说话。
苏南恶声恶气的自言自语,“我就知道!”
我舒舒服服倒在沙发上,像小时候那样,将脚架在苏南的腿上,“不想再跟他有什么关系了,给我时间,我慢慢遗忘他!”
苏南“嗯“了一声,听见自己的手机响,连忙将我腿搬开,拿了茶几上的手机去接,顺便站在落地窗前,动动手、扭扭腰……
“什么?你拦住他拦住他!别让他上来!”苏南边说边往我看,又侧头过去,压低了声音,“你跟他说,他要是存心让安宁活不下去,就上来收尸,要不然,就滚得远远的!“
我当然知晓苏南在跟谁说话,为什么这样说!却压抑着情绪的波荡,微微闭上眼睛。
过了一会儿,苏南坐回来,将我的脚重新抬起,放在她腿上,“宁,我让暴发户把韩夜拦下来了,他说他会劝劝韩夜!你别操心了啊……”
我以为,我与韩夜的纠葛,早在柳岩滚下楼的时候,就已经划上了句号,却没料,命运的魔掌,非要将我们,撕裂得七零八落,方才心甘。
我在沙发上小憩,苏南便百无聊奈的看着泡沫剧,忽然,她又叫了一声肚子疼,我连忙坐起来,她便朝卫生间跑去,临了,还不好意思回过头来冲我笑,“安宁,搞不好这不是胎动,是我吃坏了肚子!”
我失笑,看她忙不迭的关了门。
苏南的手机响了起来,轻快的童谣,是许家扬给换上的,说是刺激苏南的母性,能让她对他说话温柔点!
我见苏南没有出来的意思,便冲着洗手间喊,“苏南,你电话,许家扬的!”
苏南在里头直哼哼,痛苦从嘴里挤出几个声音,“你先接,要没重要的事情,看我不家法伺候!”说完,便继续哼哼去了!
我按下接听键,却听那头一阵的喧闹,汽车的鸣笛声,不同年龄不同性别的说话声,甚至还能隐隐约约听见警笛声……
心口蓦地一紧,太阳穴狠狠一跳,等了半天那头没人说话,我有些着急,“许家扬,搞什么鬼呢!快说话,不然小心回家受家法。”
“安宁……”低嘎、嘶哑的声音,从话筒那头传来,直击我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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