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才就说,他在说谎,你还不相信。」淑娴听后立刻破涕為笑高兴地说,语气上还带有一点责怪的味道。
「我没有说过不相信,但你要明白,我也应该先听听其他人的说法,才可以作出判断,然後决定怎样处理。」明康的解释有道理,但合理一点来说,他应该是早就心中有数了,不然的话,他怎会知道淑娴的手机里收录了昨天她跟胡土崇的对话。
「那倒也是。」淑娴感到明康相信自己是清白的,也就没有纠缠下去,她心里现在只想着家辉,感谢他的细心和机智。
「表弟,你不是这样就相信这个张淑娴是清白的吧?单凭这段录音就证明她没有敲诈工厂,我不服。」莫盛骐眼见自己可能会断掉一只臂膀,那肯就此罢休。
「骐表哥,你不用急,你知道我是不会单凭一面之词来作判断的,两年前如是,现在也不会变。」明康说到「两年前」的时候,目光便不自觉如电地直瞪着莫盛骐。莫盛骐接触到明康的目光后,顿时感到不寒而慄,想必两年前的往事不但跟他们拉上关系,也一定使明康十分不悦。
明康打开公事包,从里面拿出一个公文袋,他把公文袋打开后,再拿出十几张的照片。他把这些照片扔在桌上,然后跟莫盛骐和胡土崇说:「你们自己看吧!」
莫、胡两人诚惶诚恐地走近明康的办公桌,当他们看完大部份的照片后,胡土崇首先无力地自行退后几步,然後把头垂得低低的,不敢再接触房间里面任何人的目光,只是再次拿出他的方手帕,重复地擦着他额上不断流出的冷汗。
莫盛骐看完照片后,回头瞪了胡土崇一眼,然後无话可说地呆在那里。
淑娴坐的位置看不清照片的内容,但却清楚地看到莫、胡两人的反应,她好奇地站起並半弯身探头看了部份平放在桌上的照片,立刻惊愕地喊道:「没有可能吧?我昨天虽然估计他们有部份会很差劲,但没想到会这么不堪入目。」
放在桌上的,原来是昨天淑娴验货的小白熊的成品和东歪西倒的货箱的照片,可是照片上的小白熊,跟昨天淑娴验货的时候所看见的,简直是差天共地。
「比这还不堪的场面也有。」明康说。
「还有什么更不堪?」淑娴问。
「在中间的一些货箱,里面根本就没有货物。」
「他们竟然摆空城计?你怎么知道?」
明康还没有回答,莫盛骐看到两人一问一答地像是在唱双簧一样,深感给人奚落,立刻不悦地旧调重弹:「嘿!即使是工厂使诈,也不能脱掉这丫头对工厂敲诈的嫌疑。」莫盛骐心知这趟可能保不了胡土崇,他是存心要拉淑娴陪葬。
明康没有为淑娴辩护,他拿了几张照片问莫盛骐:「骐表哥,你以为这些照片是谁拍的?」
「是谁拍的有关系吗?」莫盛骐冲口而出问了这道问题,但却有点后悔。
这根本是一道蠢问题,因为这断不会是工厂的人自己把这些照片拍了,然后送去给明康的;这样的话,这些照片不是明康派人到工厂拍下,就是明康亲自到工厂了解了所有的情况,然後拍下作为证据的,姑置勿论是前者或者是后者,都已经说明明康已经知道事情的真相。
「当然是有关系了,如果不是我亲自到工厂查明真相,拿了确实的证据,那我们的总裁和你的阿姨怎会轻易相信?因为大姨母的关系,你的话纵然是不尽不实,他们也先相信了一半,两年前我已经领教过了,我绝对不会让同样的事情再次发生的。」明康的语气,充份反映了他对他的这个表哥一点好感也没有。
原来昨天当淑娴跟工厂在处理收尾工作的时候,家辉独个儿先下楼,就是为了打电话给明康,让他派人到工厂彻查整件事情。没想到明康为了弥补两年前他对家辉的「亏欠感」,竟毅然放下手上繁忙的工作,决意亲自到工厂查明真相。他带了几个手下人员,在傍晚时分出其不意地去到工厂,工厂人员看到是康福集团的副总裁亲自来到,而当时他们也正在处理那些乱七八糟的货物,深知难于继续隐瞒,便把真相和盘托出。为了以后还可以继续得到康福集团的关照,他们把胡土崇如何迫令他们故意不修整有瑕疵的货物,让淑娴在签下合格的验货报告後,再从新派其他的人员来看货,藉以告发和陷害淑娴的布局也巨细无遗地告诉明康。
既然明康已经亲自查明真相,莫盛骐那敢再多言,他此刻心里想着的,不再是怎样保住胡土崇,也不再是怎样把淑娴拉下水,而是怎样与这件事情划清界线,把责任推得干干净净。
莫盛骐没话再说,明康便对着胡土崇说:「昨天我在工厂打了一个电话给彭冬,她承认了那天根本没有病,是你要求她装病,然后设下这个陷阱来诬害淑娴。她还透露你每天都藉着工作上的关系对她轻薄,她因为是家庭的经济支柱,担心丢了工作,也担心淑娴会取代她的位置,所以才强迫自己哑忍。像你这样禽兽般的行为,公司绝对容不下你。」
「想不到你竟然背着我做出这样的事情,亏我竟然一直相信你是无辜的,还差点害了公司优秀的人员,你现在就给我滚出去!」既然胡土崇的恶行已被彻底揭露,在这里也再无立足之地,莫盛骐为了自保,也不惜再踹一脚。他也不想胡土崇再留在这个房间,以免他被迫急了,把所有跟他的勾当如数家珍地说出来。
「你….你….」胡土崇虽然知道被判的这个极刑是翻案无望,但也没想到莫盛骐不但没有雪中送炭,反而还落井下石,正在继续冒着冷汗的他,登時给气得说不出话来。
「你、你、你,还在你什么?还不快点消失?!」莫盛骐恨不得一脚就把他踢出去。
「我….我….」胡土崇这刻好像只懂唸单字一样。怪可怜的。
「不用急,骐表哥,我还有话要问你呢?可能你还需要他给你作个证。」明康一边整理着桌上的照片一边说。
「还有什么要问?你不是已经把这件事情查得很仔细了吗?其实可能你知道的比我还多,因为我也只是听他们说,详细的情况我也不太清楚。」莫盛骐想把自己塑造成局外人,不过,明康说他可能还需要胡土崇给他作证,这使他感到更加不安。
「骐表哥,你说胡土崇这样做,是为了他自己还是为其他的人?」明康突然用锐利的目光看着莫盛骐问道。
「这…这我怎么会知道?你自己问他吧!」心中有鬼的莫盛骐闻言大惊,他回头看着胡土崇,懊恼着自己刚才雪上加霜的行为。
「如果我说他是为人作嫁衣裳,而且这个人就是你…」明康说到这里故意顿了一顿来看莫盛骐的反应。
莫盛骐听后立时冷汗暗冒,但没有确实的物证,也没有实实在在的人证,他怎会甘心承认?当他想要否认的时候,明康才继续说下去:「我的意思是说跟你有密切的关系,你说这个假设合不合理?」
「不合理!怎么会与我拉上关系?我也是今天早上才知道这件事。」莫盛骐看到胡土崇目无表情,心想他应该不会把自己供出来,便大胆地矢口否认。
淑娴在他们的对话期间没有作声,她在思索昨天的事跟今天莫盛骐威胁自己有没有关联。虽然莫盛骐较早前是想利用这件事情威迫她,但事关重大,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两件事情是有直接的关联,她一时之间也在犹豫是不是应该说出来。
明康把所有的照片都有条理地分开摆放在自己的面前,然後抬头问莫盛骐:「那你有没有因为这件事情的发生而得到好处?好像用来威胁其他的人做出他们不愿意做的事?」
「我…我那里有?你别信口雌黄…」明康问得直截了当,莫盛骐开始慌了,他左顾着淑娴、右盼着胡土崇,就怕他们随便一个把刚才的事情说出来。
明康没有把目光转向淑娴,淑娴也还没有想好应该怎样说,他把头转向已是呆若木鸡的胡土崇问道:「你愿不愿意作证,以换取一份没有污点的离职书?」
明康这一问,莫盛骐慌得更是厉害,但久经沙场的他怎会束手待毙,他没有看到胡土崇不断摇头,便已经先心虚地高声喊道:「你这样做才是叫做威胁,如果他是为了一份没有污点的离职书而说谎陷害我,这对我公平吗?我这就去找姨丈和小阿姨评理去。」
莫盛骐说完後便转身准备借机离开,他知道多留在这里一刻也可能露出马脚,便欲尽快离开另谋对策。
不过,他走了两步、听到明康跟着说的话后便无力地停了下来。明康说:「你不用去找他们了,他们应该在门外也有几分钟了。」
莫盛骐听后不禁冷汗直冒,他知道姨丈总裁和小阿姨如果不是有重要的事情的话,一年也不一定会到这边一趟,听明康这样说,他们这一次来到这里,不用问也知道就是为淑娴的这件事而来。还没有看到两老,他的双脚就已经乏了,可是他怎样想也想不出两老为何会因为一个小小的新员工而亲身到来,还带有浓烈兴师问罪的味道。
门这个时候开了,第一个进来的並不是明康的父亲,也不是他的母亲。使淑娴、莫盛骐和胡土崇感到意外和惊讶的,是他们竟然在这个时候、在这个地方看到家辉的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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