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桃木床上,外层绸绫被挽起,独留粉纱帐。
一只脚,光洁如玉,小巧玲珑,轻轻地从纱帐中穿出,踩在地上,随即,一个女人从床帐中走出,这个女人,身上独独穿着一件肚兜,光洁的背,裸露在阳光下。
她懒懒地靠在椅背上,用一只脚夹起随意丢在地上的衣服,脚一用力,衣服被抛弃,她伸手接住。再缓缓起身,走到铜镜前,就这模糊的影子,套上衣裳。
她将肚兜上的绳系紧,单手挑起衣服,往身上一披,几乎透明的薄纱,根本就起不到多少遮挡作用,这个女人,也兴趣盎然地照照镜子,满意极了。
“玉娘。”门外传来敲门声。
女人舒服地将身子往后一按,垂着眼眸,低声道:“进来。”
门,推开了。
一个扮作小丫头模样的女孩,约莫十二三岁,双手端着托盘,托盘上摆着一双绣鞋,金边银线。她走到玉娘身边,跪下,轻轻拿起她的脚,为其套上鞋。
“今晚,”玉娘舒展玉臂,大大地伸了个懒腰,活动筋骨,“有什么活动?”
由着女孩套上绣鞋,玉娘颠颠脚尖,颇为满意。
“玉娘,奴婢听说,最近几日里,会有大人物,来缘绣园。”
“哦?”玉娘拖长语调,似笑非笑。
她随手拿起一旁的披肩,搭在身上,又拿过面纱罩上,独留下一双勾魂的眼。
当真是一双丹凤眼!
半阖半眯,半睡半醒,半片人生半夜梦。
“我出去走走。”
“玉娘,你不上妆吗?”
“上。”玉娘走到铜镜前,拿过眉笔,在眼睛上勾画,沿着眼睛的轮廓,拉出一条细而长的眼线,眼尾略略上挑。
“玉娘当真千百种风情,万千种风骨。谁人见了不甘拜下风?怪不得澄江的苏大爷就是对您恋恋不忘。”女孩嘴巴利索的,一上口,就是夸赞的。
玉娘一笑,欣然接受。
“若是长得好看些,我兴许也允,谁料到那人长得那样子。”她嘟着嘴,隔着面纱,也能看出一二。
女孩抿唇,轻笑,“苏大爷的样子,在澄江也属上的。”
“属上?”玉娘回身,耸耸肩,挑起眼,“能搭上我吗?”
女孩慎重点头:“确实不及。”
说来也怪,以玉娘这身份,怎么会这般思想?但凭着她与玉娘相处,女孩也只能点头称赞。
玉娘,虽在缘绣园,也属独一无二。
*
“千宓……”坐在上头的尉迟影朔声音柔和,柔到极致,柔到千宓一下子跪在地上。
“千宓办事不利,让王妃离开视线,甘愿受罚。”
尉迟影朔端了清茶,他每次都能将清茶喝出名茶的架势,微微眯起的凤眼,慵懒:“千宓,办事不利,自去领罚。后,限1月内,将人寻到,将功补过。”
“是。”千宓退下。
“然后,嘴碎的丫鬟……”尉迟影朔眼神从一群丫鬟身上掠过,轻笑,转身离开。独留下福伯眼神一利:“嘴碎的人,撵出府去!无事生非,要之何用?!”
磕头声一地。
福伯眼神一撇,旁边一群小厮上前去,抓了丫鬟就往府外去。
“爷,您不气?”剑二颇为奇怪。爷从门内出来,走到廊上,神情就不那么……危险了,反而……嘴角带着浅笑?
尉迟影朔勾了勾唇,“她为何不走?留在这里,徒增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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