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不疼?”
少年似是不曾想到王眉会问这样的问题,一双指骨分明的手从银白色锦鲤华服下探出来,姿势优美,缓缓地将深紫色大裘重新拢在身上,声音显得淡漠:“不疼。”
那么重的伤,哪里会不疼?少年不说话,可王眉心里是明白的。
王眉却止住了嘴,不再多问,转身准备离开。
她这样走,真的可以吗?思绪一番,还是回过身来,跪在那少年身边,将貂裘底下紧捂着的汤婆子拿出来,放到少年的左侧,轻轻柔柔的说着:“这个留给你。”
王眉踏入马车的时候,便仔仔细细的观察过,马车虽小,但是五脏俱全,该有的东西都备齐全了,可那外头的大汉着实是一个男子,做起事来没那么细致,这样冷的一个天,居然连个抱手的汤婆子也不准备,少年若不是流血而死便是命大,若是冻死了还真是没什么可说的了。
“等会儿会让萨嬷将伤药送来,你且放心她是老实人,不会对外说些什么,你若是想要什么东西也尽可以同她说。”
说完,便掀开厚重的车帘,柔柔的小手又指了指,那方才抱她过来的侍从:“快点抱我回去,这天气真是怪冷的。”
冉勇大步流星的走回到马车边。
“公子?您没事吧?”
“听说这王家阿眉的名声在洛阳时不大好,士族公卿家的女郎个个娇生惯养,没有几个是好的,若真要论起来还是谢家的女郎,前朝之时便出了一个贞洁之妇,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能遇见更好的,若不是实在没了法子,也不会向他们。”
少年挥了挥手,止住了冉勇的话。
公子这是不耐烦他说的话啊!
冉勇没头脑的挠挠头,往岁公子对公卿家的女郎,不都是没有好感,今日倒是破了例,那王氏嫡女,到底同公子说了什么话,真是让人好奇。
王眉回到自家的马车里,药劲上头,泛起了睡意。
萨嬷送完药来到马车外:“女郎,可睡下了?”
王眉翻了个身子,懒洋洋的说着话。
“萨嬷,你进来。”
“是。”
萨嬷爬上马车,跪在车厢里的一侧。
“方才,马车遇上了清河崔氏的队伍,一问才知道是同我们一路的,也要到建康去,他家郎君便派人来询问,女郎是否要捎上他们?”
洛阳王氏出行,又且是她这位嫡女坐在马车里,往后前来拜帖希望一同前往的世家则会越来越多,均是想同她有些什么干系,虽说她如今还是十岁的稚龄,可等到了将来,那王氏的权利最终还是会落在她的手里,她王氏阿眉乃是堂堂一族族长,那些低人一等的世家自然是要先来巴结,这便是公卿世家的魅力,王眉早已习以为常。
“便让他们跟上,反正路上无聊,多些人也热闹些。”
“是。”
萨嬷本以为王眉会不同意,因那清河崔氏着实是寒门士族,像洛阳王氏那样的公卿世家又怎么看的上眼?可难免传出去好不要听,王氏叔伯临出门前便曾嘱咐,一路上要低调行事,切勿变成他人口中的谈资。
萨嬷欲言又止,有些担忧的问道:“这样的人,怕是让他们早些离开才好。”
清河崔氏,寒门世家,却也曾有过一时的辉煌,可如今早已经落败了。
不过等到苍丽之乱之后,或许会不一样,那恐怕也是六七年后才会发生的事情,如今还是大魏王朝元熙四百三十八年的冬天。
萨嬷有些摸不着头脑,女郎方才是是说了些什么?
“女郎?”
王眉揉了揉眼,惺忪的慢慢闭上,睡意找上门来着实是挡也挡不住,她抱着汤婆子蜷在榻上,似是在喃喃自语:“他们很快就会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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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能够做到日更,默默的回去存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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