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阿姐,今日姨娘又赏了一串珍珠手链给我。”
小七天真烂漫的话语在耳侧享起起,马车匀速的在道路上行驶着,十四将目光从一侧挪开。
“十四阿姐,若是有一日等我们离了薛府,我便想到那千里之外的建康城去,想见见那滚滚向东而来的漓江,听人说起便是在建康城里那再普通不过的梅花,都是与宛城不同的,城里的一草一木,定是生长的很好的,我可真想去那里亲自看看。”
似乎到了今日。十四她依旧觉着小七还呆在身边不曾离去,叽叽喳喳的说着话,扯住她的手甜甜的唤着她。马车行驶的速度似乎比往岁里要快了些,她跟在王眉身边已经有一段日子了,平日里女郎的年岁虽说只有十岁,可性子却是很沉稳,自从马车出了迦南别院之后,她便不在听到女郎开口说话了。
突然,道路上冲出一快速奔行的马匹,两者之间强烈的撞击,马车颠簸不稳,王眉的头被重重的叩磕到马车的车壁上,发出咚的一声响。
“发生什么事了?”
十四被撞到马车的一侧,只觉得一阵晕眩,耳廓里嗡嗡的作响。
马车在路边被迫的停了下来,她等到清醒之后,便立马爬到王眉身侧询问:“女郎,你有没有事?”
王眉却是不说话,低下头,快速的将怀中罗刹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似是放松似地呼出一口浊气:“幸好,琴没有事。”
若不然,她要如何向公子拙交代?
马车外传来叫嚣之音:“马车里的小女郎,且出来一见,我家少主正在一侧恭候。”
什么人啊!若是真心想见她,用得着这等野蛮的招数吗?王眉抱着罗刹直起身子,隔着一层厚厚的车帘,虽看不见外头是如何场景,她却依旧正襟危坐,声线平稳:“你等,莫非不知,这是王氏的马车吗?”
王氏?原来遇到的是他们的马车,若如此说来,这方才说话的软绵之音,便是同公子拙一同进建康的洛阳王氏的嫡女?
司马歌暗叫不好,没想到来人原是这身份,母后往岁里对公卿士族也是极度的尊敬,王氏虽已没有南琅琊王郡那时的鼎盛,可也是百里挑一的尊贵,若是被名家知道,他这般对一个公卿士族的小女郎穷追不舍,怕是有失他堂堂大魏十四殿下的身份,转念一想,便对身侧的赵子端说道:“她既然是王氏的女郎,便算了。”
赵子端却是一字都没有听进耳里,若是王氏的女郎才更有趣。
“别人不敢,让我赵子端试试。”
赵子端从身后的箭壶里拔出一只雪白的箭羽,目光沉稳下来,盯住阿眉所处的方向,拉满弓眯起眼,“方才说你说你是哪家的女郎?”
箭羽激射而出,以极快的速度射向王氏的马车,车帘被一阵风吹起,十四惊恐的捂住嘴,双眼紧紧的盯着车壁上的那枚箭羽,慌了神色:“女郎,该如是好?”
那说话之人,字里行间是何等的张狂,莫非他连王氏都不放在眼里?看来,她是非出去不可了。
王眉抱着罗刹从马车里弯腰出来,一旁的侍从已聚集到一起,均是低着头不敢直视她的眼睛,百里开外隐隐的见到一群黑兵铠甲,个个壮硕强将。王眉先是走到几个侍从的身前,怒声呵斥了一顿:“若是今日是主公在此,你们也是这般什么都不做,便是因为遇见的是门阀的黑兵铠甲,惧怕了?甚至不敢不拔出你们手中的剑,保卫你们的主公吗?”
“不敢。”
司马歌眼前一亮,这说话的小女郎,身子虽说矮小,可这说起话的力度,确实堪比一壮年的大汉,不畏惧生死,紧紧的护卫士族的尊严,这便是他们话中时常说道的名士风度吗?披着雪白的貂裘,怀里抱着的七弦琴竟是比身子还高出数寸,一步一步向他们走来。
王眉,洛阳王氏的女郎是尊贵无比的,一步都不要后退
“你是王氏的人?”
“方才,我那一箭可是射偏了,这次定然不会。”
说罢,赵子端又拿出另一只箭,拉弓瞄准,对准的正是王眉所站立的方向。
十四跑了上来,张开双臂,挡在王眉身前:“女郎,小心。”
王眉一动不动,目视着那马上的赵子端,紧握住抱着罗刹的双手,再三的告诫自己,阿眉,你是王氏的女郎,切要被这门阀中的人唬住,这里有那么多人,他不敢对你做些什么。
一阵马蹄声而来,司马信翻身下马,一袭玄色的大裘,未曾看那王眉一眼,他大步走到赵子端身前,侧头怒斥:“你们这些奴仆是怎么侍候的,没见到少主已经醉了吗?”
赵子端轻笑一下,揉了揉眼睛,指着手说道:“五殿下,是你来了。”
“方才,还在说今日的彩头被你抢了,且来,看看我这一箭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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