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眉煮了一锅粟米粥,配了一碟八宝小菜,还是觉着不够,走到半路,又回到厨房端出一盏香糯可口的红豆糕,这才方罢,去了公子拙的内室。
那一日,苏书回去时板着一张黑脸,明眼人一看便知道他是不大高兴了。
他本想着着婚事本是板上定钉子的事情,马车后运来了几车的宝物,本是那公子拙一口答应之时,均数要送于他的,哪里知道,苏书真是觉得有些荒唐了,他只娶得王氏嫡女一个女郎?
他们苏家有何不好的。
这公子拙真是不知好歹的很。
马车的车轮咯吱咯吱的在山道上响着。
话虽说的温婉,可苏书做为一个公卿家的郎君,还是初次被人回绝,脸上真是没什么光了。
琉璃跟着王眉已经有些日子,嘴巴紧,自然是不会说些什么话传到外面。
那冉勇也是忠心的随从,日日虽说是扯着一口大嗓门,可到了王眉的面前也只有低头的份儿。
迦南别院服侍的下人不多,日来的供应都是王氏的下人们赶了马车新鲜送上的。
这一日,王眉照例收到了司马歌遣了人送来的书信,刮开蜡封,从上至下看了一眼,这次他倒是说得不多。
王氏阿眉,亲启。
建康的冬天湿冷的厉害,出门之前记得打油伞,你这冒冒失失的女郎,可是千万别忘记了。
本就生的不美,若是病了,那更是不能见人了。
王眉有些不大开心了,司马歌也真是她生的美与不美,与他又有何干?
她再看了看,信笺的低下还特意留了一行小字。
王氏阿眉,记得在十二月初七前给本殿下来信。
这人能把自己照顾好就足以,这倒好,念起她来了。
琉璃在一旁磨好了墨,王眉执起湖笔,想了想便提笔写起字来,顿了顿了。
她抬头问着琉璃:“近几日,可是有什么大日子?”
“女郎,指的是什么?”
公子拙的生辰在烟花三月,王取的生辰在上个月已经办过了。
至于,王眉的生辰,她清楚的记得,那日司马歌还命人送来一把打造精致的匕首,柄手处镶嵌了许多的红玛瑙,一看就不是便宜货,司马歌这人年纪虽小,可却是小气的很,偶尔送你些什么东西,便天天将它挂在嘴上,一连三封信都问她用着可是顺手。
又同她胡侃,说是塞外的女子都是衣襟上都配着这样的匕首,他觉得好看便也顺便送一把与她。
那个傻瓜,也不曾想到这可是建康,哪里能与塞外比得,她一女郎哪里能用的着这东西。
王眉晃了晃脑袋,那张圆嘟嘟的雪白小脸便出现在眼前,凶巴巴的眼神注视着她,似是在警告她要好好的记着他的好,这事他应该不会忘记才对。
“对了,过几日便到了十二月初七,怕那日就是小殿下的生辰,这时给女郎写信,是不是想要些什么东西。”
司马歌的生辰?这事,王眉怎么不知道。
“往岁里看你对司马歌恭敬有礼的,琉璃原来你也甚是关心他的。”
“女郎,说到哪里去了。”
琉璃是觉得,自家女郎待人不是很亲近,除了公子拙以外,能让她上的了心的便只有这混世的小殿下,女郎回本宅的次数越发的少,能常到这迦南别院里来的郎君,也就司马歌一人罢了。
“等过几年,殿下大了就娶了你进门好了。”
这话,王眉自然是当玩笑话来说。
琉璃脸皮薄,倒是被说得有些不好意思了,跺了脚出了门。
雪姬也是到了相看的年纪,琉璃同雪姬年岁相仿,这些事情说来,她倒是比她王眉一个12岁的小女郎更不好意思了。
王眉润了润笔,定了神,一手扶着青色的衣袖,在信笺的封壳上落下几个秀气的字,上面写道十四殿下,亲启。
写了几个字,觉着这小殿下大小便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指不定口袋里比她还有钱,着实是不知道要送他什么好了。
到了晌午过后,崇文馆的学子也曾上门来拜访,却是被王眉一一的回绝了。
他们自是知道这王氏的嫡女同公子拙关系不大一般,便在门口等了少刻,同王眉说起过几日,在巨额山脚会有一个诗会,聚集的郎君都是一些崇文馆的学子,均是仰慕公子已久,递了拜帖,也就回去了。
冬季的日光是极其的难得的。
王眉也不想整日见公子拙呆在内室里,是个好身子的也是要硬生生的憋坏了,她便缠着公子拙一同出去随处走走。
“公子。”
公子拙低下头温和的一笑,牵住王眉冰凉的小手,放至嘴边哈了一口热气。
“怎么手掌那么冷?”
“你总是不会好好的照顾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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