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郎,你何必如此。”
琉璃强忍着不敢哭出声来,她的女郎哪里受过这样的罪过,一张没有血色的小脸,且不说那十指连心的苦楚,便是单单一夜跪在那冰冷的殿上,这身板怎么受得住。
“哭什么哭,给我闭嘴,吵得本殿下心烦。”
琉璃立马便抿紧了嘴,小声的说道:“女郎,且忍着点。”
那被踩伤的手指有些火辣辣的疼,王眉深吸了一口气,在睡梦中脑子有些浑浑噩噩的,却也下意识的将手一缩,不料被司马歌紧紧的拽着,他皱着眉仍是先前一言不发的模样,道:“知道疼了?听说昨夜在母后殿里你可是威风的紧啊!”
琉璃觉得这司马歌真的好生奇怪。
昨日女郎在半路不见了,也不见他去寻找。
回到宫中,听到女郎出了事儿,司马歌的神色倒也是淡淡的,不仅如此,他还总做一些让人摸不着头脑的事儿,一人独坐在玉宫里,这一坐便是整整一个晚上。
“殿下,女郎为何到了如今还不醒?”
“殿下。”
司马歌为王眉拉了拉被子,伸手将她耳边的碎发勾到耳后。
“她命大着呢!不过就是多睡一会儿,有什么打紧的。”
那神色里明明是关心的,可那嘴上却硬是不饶人。
便这么一直望着望着,终等到那睡梦中的女郎清醒,等她睁开一双秋水长空的眸子。
司马歌心里一阵欢喜,本想说些什么话,却又被打断迎来她的冷言冷语。
“齐王殿下,阿眉的事不牢你操心。”
琉璃欣喜的上前:“女郎,醒了便好,可是饿了渴了?”
王眉对着琉璃点了点头,琉璃见状悄悄的关上宫门。
琉璃从玉宫里退了出来,哪知外头已是漆黑的一片。
她看着天色,想必是已经过了用膳的时辰,那御膳房是不大可能再供应吃食的,好在女郎让人在玉宫的后头设了个小厨房。
到了第三根红柱,立着一个漆黑的人影,忽然伸了手一把将琉璃拉了过去。
红烛燃尽,滴满了一几的红泪。
寝殿里只剩下王眉和司马歌两人。
王眉也不知是如何从贾后的宫中回来的,只迷迷糊糊的听到宫女齐齐的跪在地上道着恭喜,只言片语中也将事情摸了个清楚,似是那东宫罗氏怀了三月的身孕,太子司马颂子嗣凋零,这如今罗氏有孕,可当真是天大的好事了。
如此一来,贾后心中一欢喜,便将她放了回来。
王眉倔强的别过脸去:“殿下,我困了,不送。”
五指捏上小巧精致的下颚,他捏的力道有些重,怒道:“你当真要如此唤我?”
四目相对,昨日她借着司马歌的幌子才能见得公子拙,如今她便算是再痛恨贾后,可也不好将火气发在他身上。
司马歌与她感情深厚,便是先前初识她也不曾对他有过这般的冷眼冷语。
先前的这一刻,司马歌真的有些慌了,她淡淡的唤着他殿下,好似两人从来都不认识没了什么情分。
可方才他的这番话又何曾给过她一丝脸面。
王眉的脸色憔悴,道:“殿下,我真的累了。”
司马歌收了手,负在身后。
这一步,他是否行错了?
王眉受了伤第一个冲进宫的是赵王司马信,连那朝廷上的崔应玥也曾派人数次来问,迦南别院仍是让人摸不着头脑,公子拙不该如此沉静的一丝动作都无。
自小祖父教导,行军打仗最忌的便是心有旁骛,敌不动,我不动,他对着自己说既然他摸不清公子拙的路数,便不该轻易的动手。
更何况,这王眉也太可恶,居然为了想去见公子拙,就利用了他。
只此一次,他想让她吃些苦头,要让她知道如此看轻了司马歌是要付出代价的,可坐在玉宫的这几个时辰里,司马歌都快逼疯了。
原来,比起不甘,司马歌终于明白,他都不忍让她有一丝一毫的伤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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