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南来了人,而且是位漂亮的女郎,这是不曾有过的事情。
冉勇敲了公子拙的房门,在外等候许久。
往岁在王眉还不曾入宫的时候,她和公子拙已经很是亲厚,时常处一室,有时一呆便是整整一日。
他久久未见王眉从室里出来,倒也没觉得有什么奇怪的。
入了夜间,天气开始变得不大好,淅淅沥沥的下起小雨。
迦南别院建在半山腰山,一到了阴雨天,山路又湿又滑并不大好走。
一辆驴车缓缓的上了山,那赶车的车夫是个壮硕的农家汉,敲了别院的门,与冉勇递上拜帖。
“我家女郎求见迦南公子拙。”
那车帘后也不知坐的是何人,有一缓缓的女音响起:“若是公子问起,便说是汝南故人。”
冉勇眉角一跳,汝南!
竟是汝南来了人。
东厢是公子拙日常起居的地方,别院不大接待外头的宾客,冉勇便将那蒙面的女郎带到了西厢的书室,在那里如今的赵王殿下与王眉都曾向公子学习过。
女郎摘下面上的纱帽,露出贵气的面容。
颜君对着公子拙行了行礼,道:“许久不见公子,可是别来无恙?”
她不顾族人的反对,出了汝南,进到宫里当那小小的宫女。
便只想见见那公子拙心上人是何等模样。
九月初九,贾后赐南怀王世子司马汝与王氏嫡女王眉大婚,这可真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话。
“是你。”
“公子,便是我,往岁还在汝南的时候,你曾唤我君子。”
她也曾唤他阿汝,可如今已是开不了口。
这个名字,是族里的禁忌,而那个叫做王眉的女郎却是唤的如此甜蜜。
汝南颜氏已有三代不曾育有男丁,这颜君便是第三代的女户,也便是这样特殊的身份,她的名字才能称为君子。
“你已是女户,不用对我行此大礼。”
“公子可曾忘了,百年以前汝南曾是先辈们的郡望。”
那时的颜氏也不过是他们家的幕僚罢了。
“公子,在君子心里便是公子。”
公子拙还在幼年的时候,同她一起去溪边玩耍,湿了鞋袜,两人到了晚间回到宅子,才发现族长站在门外已是等候许久。
颜君永远也记得那日,她被族长罚跪在祠堂里,他扶着门框站着门外。
泪眼汪汪的望着她,轻声的问道:“君子,你疼不疼?”
族长手握戒尺在她的腕上敲了重重的三下:“君子,我要你记得,今日是你错了,做为汝南未来的女户,你不该拿公子的性命当做玩笑。”
族长告诉她,公子拙是要做大事的郎君,不该这般轻易的便将他置入危险的境地。
一别,已是数年。
“你也指的是百年以前,如今的汝南已是你颜氏的天下,与我无益。”
颜君捏起拳头,望着那门被推开,再次被无情的关上。
就好似许多年前的一天,他独自一人离了汝南。
只给她留下道不明所以的背影。
“不,阿汝,总有一日,你会心甘情愿的娶我为妻。”
已是五月初五,建康赵王司马信奉旨领全家回归封地宛城。
榆叶梅开到尽头,只留下干枯发黄的枝干,凄凄惨惨。
“女郎,女郎,不好了!”
那关了许久的门从里面被推了开来,公子拙似有些不满,蹙眉不悦的问道:“发生了何事,你怎么如此惊慌。”
公子拙身上只穿着素白的寝衣,却如一道神光在侧,琉璃低下头不敢直视那倾世的容颜。
“公子,女郎可在?”
公子拙的面色微微羞红,咳嗽了一声,道“阿眉她正在休息,你只说便是。”
王眉揉了揉了穴位,眼睛干涩,这一晚在床榻上辗转反侧,睡得并不大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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