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嬷拿着牛角梳为王眉梳着发。
“女郎的发生可的真好,又黑有亮。”
“今日奴见着那琉璃的脸色不是很好,便上前问她是否生了病,哪里知道奴不过只问了两句,她便巴巴的掉了眼泪。”
“哦?”
“是啊!奴觉得很奇怪呢!”
琉璃来府里已经有六个年头了,又是陪着王眉在宫里住过的,理应当是很懂得分寸的丫头。
萨嬷见着铜镜里的面容欲言又止的,缓了缓问道:“这丫头也真是,跟在身边久了就没了样子,一定是哪里没做好,女郎训几句也是要的。”
萨嬷又瞧了瞧王眉的神色。
在宫里的时候,王眉和琉璃也曾闹过小别扭,后来也不知是怎么好的。
“她倒是以为是我的不好,却不知道我是处处为了她着想。”
萨嬷也不知王眉说的是何事,也就随口应了。
“女郎说的是。”
“终归是女大不中留,该是为琉璃找份亲事,才是正经的。”
或许,将她嫁出去,也就能让她少了报仇的念头。
“女郎,奴看你的脸色也蔫蔫的,可也是不舒服了?”
王眉昨夜做了一个不大好的梦,半夜惊醒,便再也睡不着了。
“听柜上的人,那城外的寺庙很是灵验。”
“女郎,可是要去拜一拜?”
也无不可。
更何况,公子拙如今在外办事,她心里也很是不放心。
“萨嬷,你去安排一下,我要城外走走。”
“唉。”
马车出了建康城,窗外的景色也开始萧条起来。
行到半路,倒是有好些难民出来拦阻:“马车里头的贵人,好心施舍一些粟米与我们。”
车里哪里有这些东西,小几上放着的也是少许王眉食用的蜜饯,萨嬷拿了一小袋钱串子出去:“别的没有,这些倒是我家女郎赏赐的。”
“贵人,我家有一稚女,若是不嫌弃尽管拿去,做奴做婢,只要赏口饭吃别让她饿死了就好。”
萨嬷哪里敢做主,又回了马车询问王眉:“女郎,你看这小孩我们是要还是不要。”
她如今都不能独善其身,哪里还敢再多留一个人在身边。
“自然是不能要的,让冉勇将车赶的快些,怕是等会儿便又有人上前来讨东西。”
“是。”
好在赶车的冉勇,挥舞着鞭子吓唬了一番,这人群才渐渐散开。
“这年头也不知是怎么了,往岁里听说建康城外头有人在卖小孩,奴是不信的,可如今见了。”
萨嬷叹了一声:“也不能真到如此地步。”
朝廷次次都是是征税、招兵,眼下又是大荒的念头,百姓们自然过的不好。
“太子妃诞下灵儿,送来的礼品搁了几个仓库还嫌不够,这些可不都是贪官搜来的民脂民膏?”
“如今世道都不大太平。”
王眉将车窗探了一道小口子,那女童瘦瘦小小的一只,脸上黑黝黝的也没几分肉,乖顺的窝在母亲怀里,许是第一次见到贵人,格外的惊异,瞪着一双大眼睛盯着她看。
她将手收了回来,说道:“都是不得已。”
寺院外倒是停了许多马车。
“一路上冷冷清清,倒是到了这寺庙外头多了几分人气。”
王眉打量着四周:“青灯古佛,若是真如这外头看的这般,也的确是这个住人的好地方。”
“女郎,这里可是不好住人的,那雪姬不也是正在此地清修,如此想来倒也是怪可怜的了。”
她倒是将雪姬忘了。
萨嬷搀扶着王眉进大殿,烟香袅袅,姑子在殿里念着诗经,心也变得虔诚了。
“女郎,既然来了可是要到后寺用些素斋?”
“劳烦师傅带路了。”
那姑子转过头来又仔细瞧了她一眼。
“师傅,若是有话,说了便是。”
“女郎的面相生的可真是不简单。”
萨嬷听这话很是受用:“我家女郎尊贵,自然面相也生的好。”
“是,是,是。”
“不过再仔细一看,倒是和我们的妙元有些相像。”
妙元?这听来耳熟的很。
“妙元是前来本寺带发修行的姑子,听人说是也是来自洛阳王氏的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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