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重新回到城里时,已接近巳时,再有一个时辰就是正午了,铁方舟感觉着温度的变化。王二见到他们回来非常紧张,派伙计前来打探。铁方舟只说道:“事情了结了,父亲要打断我的腿,结果被我祖父抢先打了一顿。”伙计捧着肚子告诉王二时,王二的眼睛都绿了,心想:‘色目人当真特别。’
远远的看见刘基父女的马车过来,铁方舟也驾着车迎了上去,递过手里的两只糖葫芦,刘基却也不居小节,伸手接过一只,便径自边吃边向县衙走去。眼见着铁方舟牵着她的宝贝女儿,上了铁方舟的车也不以为意,老仆****还是让他非常放心的。望着铁方舟小小的背影,刘基不觉笑了笑,看来也只是个顽童而已,可能是自己多虑了。
四个人驾着马车来到桂翠楼,在靠窗面街的地方坐下来,这是王三进城的必经之路,铁方舟不解:为什么这家伙总是失约和迟到。
点了五份桂花糕,刘楠数了数人数,说吃不完,铁方舟假装没听见,端上来时让伙计递给****一份,****倒也不客气接过来就吃,这倒是和他的主子有些相像。刘楠张着眼看着,露出佩服的神色。
“你的竹鸟很好玩!我都舍不得吹,只是清晨和睡前才吹。”刘楠倒很是坦白。
“那不叫竹鸟,叫竹哨,其实你可以尽情的吹,只要你不怕累,绝对吹不坏,那东西也简单,你家大人都能做。”铁方舟安慰着。
“他们做的肯定不如你的好。”刘楠。
“那你以后吹坏了找我要。”铁方舟。
“真的?”刘楠。
“恩。当然了。”铁方舟。
“不信。”刘楠。
“那拉钩。”铁方舟伸出小指,说道。
两个人正聊的开心,终于见王三拄着拐杖一点点的挪过来了。铁方舟向刘楠示意一下,就拉着她走向门口。
王三痛苦的擦了一下头上的汗,今天非常的热,他不能走的太快,怕把昨天的伤口弄崩开,马和马车是绝对沾不了的。正想再移一步,忽然脚一麻,不自觉的跪了下去,屁股的伤口一下子崩开了,他眼前一花,无数的金星疼了出来。本来的一身热汗,马上变成了一身的冷汗,跪在那里竞半天起不来。
铁方舟拉了拉刘楠说道:“你看,他是不是有见人就跪的习惯。如今一直给你跪着都不肯起来了呢。”
一句话把刘楠逗的大笑,开心的拍手直跳。这惊动了稍稍缓过神的王三,他抬起头,见到铁方舟,顿时眼睛喷出火来。恨不得把他吃了,又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这样跪着太丢人了。
铁方舟见刘楠笑的开心,也没功夫搭理王三这种人,便拉着她进去吃东西,又点了一盘桂花酥,五个人分食着,还给****点了一壶龙井荼。这多少让****的表情有些惊讶,但也没出声。这桂花酥比桂花糕好吃,也再点了一盘。
浓烟和火光出现在浣溪村的方向,在干燥的环境中,白磷的燃点是四十度左右,但是潮湿的环境下只需要三十四度左右。稍等了一会,一只快马跑进了城里。在铺子面前喊了一句:家里走水了,老爷子还没出来,叫大家关了铺子都回去救火,之后便去通知他家的王方大人去了。
过不多时,王方领着人马向城外赶,看见王三向银楼艰难挪动的样子,就恨的牙疼,恨声道:你就不用去了。在这看着铺子,如果这里再有什么闪失,我扒了你的皮。
县里能调动的人马都去了七里外的王家,王三坐在银楼的铺子里发呆,忽然闻到了一阵怪味,接着便飘过来烟雾。铺子着火了,房顶的瓦片传进来的热量使房梁上的白磷达到了燃点。
逃生的本能使王三忽然迅速的窜了出去,动作快的像是豹子,吓了周围的人一大跳,接着就听到王三杀猪一样的叫声:“救、救火呀!”
众人四散逃开,没有人理他,反正也烧不到自己家,中间隔着好几丈呢,被王家欺压的凄惨的街坊和商户,天天盼着他家着火,如今着火了,谁还会管。各自关了铺子,躲的远远的。
刘基已经找到了铁方舟他们并且上了车,着火了当然就不要再待了,事非之地,还是不要久留的好。六个人两辆车,不紧不慢的往回走着。天气很热,难怪这里可以一年可能种两茬。
铁方舟、铁男、黑子谈论着这两场火,对比着哪边的火势大,哪边的烟尘高,还在打赌哪边的会先灭。好像这事不是他们做的,和他们毫不相干。刘基主仆一直观察着他们。
刘楠一路上没有说话。好像有心事,在快要分手时忍不住问道:“你说的话算数吗?”
“当然了。”铁方舟不假思索。
“恩,我信,你说那人给我跪,今天当真跪了,真好笑。”说着便咯咯的笑着,向刘基描述王三的事情,还说看来南人也是有人怕的。说得眉飞色舞的,刘基笑着应和着,今天刘基和铁方舟没有一句对话。
铁方舟不禁感慨小女孩的心情,当真是如天气一样,善变,刚才还阴着,现在就晴了。可是这天气就正好相反,刚才还热的要命,现在却又阴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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