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门开。
那样貌清癯的老者从原先眯着的眼打量,到缓缓的睁开,也很自如地把眼光从李清源身上又移到了富大良的身上:“这两年你本事见长了。”
说罢,不再看富大良和李清源一眼,背手走进了灯火辉煌的大厅,在那大厅里,正有着一个身材高挑的女人,一脸媚态,穿着民国时期的旗袍,妖妖娆娆,在那女子边上,又站有两位面色阴晴不定的中年男人,但与之前那清癯老者比起来,神气倒是大大不如,更比不得那老者一头黑发,这两个中年男人双鬓都已斑白了。
“大哥。”那两个中年男人开口一声叫唤,李清源明白他们原来是兄弟关系,那么和富大良也是叔侄辈分了。
“路叔。难叔。”
富大良招呼了声,把身后的李清源拉了住。
富高行,也就是那清癯老者,眼见着自己的儿子在自己事先的警告之下依然不听,在族亲面前还是这样放肆,不由哼了一声,而素来的涵养又不容他像平常市井人物一样不喜则大叫大嚷。
那两个中年男人,一个个头稍高的,便是富高路。个头稍矮的,便是富高难。都是高字辈,而名字后便按了李白的那首《行路难》。
李清源在乍听富大良恭称那二位叔叔的时候,回想到富大良父亲名讳,已经猜出那是“行路难”了,心想要是再出一个弟弟,是否叫:行路难也?富高也?如果再生呢?……
但这终归无聊。仔细看那两位兄弟,和富高行一样,也是一身的素袍,言行神情皆有传统温厚含蓄风貌。
“爹。这是清源。清源,这是我爹。这是我三娘。路叔,难叔。”
这分明是要把她介绍给自己的家人了。李清源虽然此前未曾经历过这样场面,但终归在现代居得久了,大致知道一些。她看富大良一眼,想从他眼中看出他之前对他说的假充女伴,他同意了,现在为何又这样?
可富大良此时眼中只有坚定的守护意。她看不出那一层她想要找的东西。无论如何也不好失礼,走一步算一步,于是微微点了点头,跟着叫:“伯父好。三娘好。路叔。难叔。”
那个“三娘”叫得有些古怪,看她年纪和自己也是差不多,或许还要小些说不定,眉眼往上挑着不胜风情,皮肤细嫩非常,一个眼神的流荡仿佛要滴出水到人的心里头。
“这姑娘长的可真俊俏!咦,和金凤银龙楼的朱芳芳小姐很像呀!你,是哪里人呀?什么时候和我们家君昊认识的?”
三娘倒是大大方方领了那个“三娘”,有些话老头子不宜开口,只能够由她做恶人。单看这手段,自是不止一般的小姑娘。就在富大良和李清源来此别墅前,恐怕李清源的身世也早就被查的一清二楚了。
李清源淡淡一笑:“桐城人。大约是……”转向富大良,“什么时候认识的?”
富大良握住李清源的手紧了紧,看向三娘,“是不长。可你和家父,又是多久呢?”
“逆子!”富高行瞪富大良一眼,哼声道,“不敬尊长!如雪怎么说也算你的母亲,怎得如此无礼!
富大良不语,看向边上两位叔父。
富高路出来打圆场:“呵呵,君昊年纪小不懂事,真要教训回去再说,别让外人见了笑话。”这大厅里除了富高路三弟兄外,还有一个吴妈,以及三娘,四个保镖,自然还有李清源。
富大良冷冷地看着吴妈,吴妈心虚地低下头,这时候听闻耳边传来少爷的声音:“吴妈。”
吴妈抬起头来,只见富大良朝自己使了个眼色,原来指的是那四个保镖。吴妈会意,点点头把那四个保镖叫了下去。
三娘心中微微讶异富大良的细心,有些明了他是怕富高路的那句“外人”伤到李清源,她虽是容颜妖媚,但也由衷对李清源生起了艳羡之心,向富高行笑道,“君昊开个玩笑,老爷你也当真。我是和老爷认得不久,可也是上天注定,前辈子不晓得厮守过多久才有这辈子这段缘分。要是由时间长短来断人情真不真,那也不好说的。”
这时候走到李清源面前,拉过了她的手:“不如这样。我一见你就心里喜欢得很。你也知道,他们几个大男人我是完全搭不上话的,你来了就好了。反正这趟专程过来,也是为了你和君昊回家的。”
回家?不不。这个别墅首先是富大良暂栖之地,她知道。是以没在这方面执着。但真正一“回家”,恐怕不知会生什么纠葛。
“不了。你们回去吧。我不去。”
三娘如雪轻轻一笑,无比动人:“你瞧连我和你说话,君昊都舍不得要抓住你的手,怕是我吃了你呢。怎么不回去,那真不回去,你觉得君昊还能回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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