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的仰着头哈哈大笑起来,两滴泪顺着眼角滑落到肩上。原来都是因为这样一个她用手都能捏死的女子!
燕敏啊燕敏,你既然要帮她出宫,我便遂了你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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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阳公主封号已定,赵王便命人在邯郸郊外加紧修葺陵墓,一边又派人去燕国讨要了赵怀生前之物。赵怀既已在燕国入殓下葬,赵王便不再擅动,于是只将他生前之物迎回邯郸,放在他的陵墓中。
中山和赵国早已休战,去燕国的一行人浩浩荡荡而行,不到一个月便回到了邯郸。之后便是准备祭祀之事。一方面是由于赵王心有不忍,不能加封了褚嬴却将自己的兄弟独留在他国;另一方面,也是褚嬴主动提起,算是让父亲魂归故土,真真正正了结了她的心愿。
王室祭祀庄重肃穆,哀而不伤,务必要处处展现王族众人的气魄和威严。褚嬴虽然觉得颇为拘束和压抑,但她却知道她必须鼓起勇气面对。现在她已经冠上了晋阳公主的头衔,以后在这王宫中还有更多的束缚将她死死捆住。
三日祭祀一过,褚嬴便要从汝阳公主的寝殿搬往她的凝华殿。汝阳公主对她早已不是最初的和善可亲的态度,也不是那日怒目相向的神情,每次褚嬴同她行礼都被她视而不见,平日更是不同褚嬴说一句话,简直像是根本没有褚嬴这个人一般。
只是偶尔时候,褚嬴会发现汝阳公主悄无声息的站在她身后,一双眼直勾勾盯着她,整个人仿佛鬼魅一般幽幽出现。那眼神,那情景,只要褚嬴一想起就会背后发凉。
她不知道的是,汝阳公主怀着怎样的嫉妒愤恨和怎样的得意快感,将她的样貌、她的来历、她的一切一切一声不响又添油加醋地送往了几百里之外的大梁王宫。
凝华殿中诸人大多是从朝华殿中过来的,对褚嬴这个从天而降的公主没有什么好感,只有赵王赏赐的几个奴婢还算认真的服侍在侧。
赵王已将赵怀生前的玉玦同其他物件一齐放进了他的陵墓中,褚嬴直至那时才知道原来自己竟是被这玉玦揭穿了身份,这样看来是有人一早便注意到她,还特意将这玉玦挖了出来了。可究竟是谁,她也一时想不清。
正想着,便走到了朝华殿的门前,却见大门紧闭,门口有侍卫守在左右。赵王前些时日命汝阳按照她朝服的制式也为褚嬴裁制几套,褚嬴不敢麻烦汝阳公主,只说自己到朝华殿中来取。谁料此时竟然被挡在门外。
等了半晌也不见汝阳下令开门,身后跟着的那奴婢阴阳怪气的说道:
“汝阳公主怕是正在跟太子商议正事,没有时间理会别的闲人。”
褚嬴也不在意,转过身绕到南边的门去,又有殿中的奴婢守在门口。褚嬴同她说了一番,她也拿不准该不该放褚嬴进去。
褚嬴也不恼,想来也许是谈论大事,不想外人知道罢了,正想着要回去了,就听见身后那人同守门的奴婢说道:
“绛朱,你就带她进去罢!不然日后还得再来一回,也省得你麻烦。”
绛朱这才点点头,带褚嬴往里走。那绛朱的胆子甚小,两人捡小路一路走来,她还在嘱咐褚嬴:
“您待会儿拿了东西赶紧从别的门走罢!可不能叫公主知道我放您进来!”
“公主在和太子商谈正事,您万万不可出声打扰。”
“拿了东西就快些走罢!就在您原先的房内。”
褚嬴连声应是,便进了屋。绛朱担心公主怪罪,四周望了望见暂时无人过来,便一溜烟的跑回了门口。
褚嬴拿了朝服,也挑了小路往另一个小门走,刚到花园的墙根,便听到墙内传来男子高声说话的声音:
“王姐!”
褚嬴听出来这正是太子的声音。没想到他两人不在正殿里,而坐在花园内。褚嬴不想知道这所谓的“正事”是什么,只捧着朝服蹑手蹑脚地往外走。
走了两步,听见里面有一女声低低说了句什么,而后便是太子不耐烦的声音:
“你还是念着你的亲弟,不愿杀他!”
猝不及防地听到这王宫秘辛,褚嬴心中碰碰乱跳,心中只想快些离开此地,谁知身子却不听使唤。贴着墙快走了几步,手一抖,包着朝服的衣盒便掉落在地,“砰”的一声,让里面的说话声戛然而止。
褚嬴来不及思索,抱起衣盒就往外跑,刚跑出花园几步,就发现汝阳公主带着一列侍卫已堵在了她前面。
褚嬴此时再无可奈何也只有硬着头皮走上前去。汝阳盯着她一步一步走上前来,冲她一笑,缓缓说道:
“甚好……这可是你自找的。”
说罢竟不顾褚嬴,带着众侍卫转身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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