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卖糖饼的东炉堂旁边是一个旧屋舍,这屋舍是阮司南和阮望的家,一共有两间屋子,一间屋子被阮司南用做学堂,另一间则是他们的住所。屋子周围用竹编篱笆围了起来,屋前空地上种着各式蔬菜。
莫迟行问东炉堂的老板这附近有没有学堂,东炉堂老板伸手往旁边小道一指,说:“顺着这条路进去就是了,你找阮先生吧?顺便帮我把这饼给带过去,就说是给阮望吃的。”
他说着转身拿了几个糖饼用油纸包起来,趁着他转身的瞬间,莫迟行身边的白色猫咪纵身一跃,叼起一个糖饼就迅速的跳回了莫迟行的肩头。
东炉堂的老板正巧就在这时把包好的糖饼递给莫迟行,一见那猫儿偷吃自己的饼,刚要发怒,就听见莫迟行问:“这饼多少钱一个?”
“三文。”
老板说完,他就丢下三文钱,拿起那袋子糖饼走了。
“这还给猫买糖饼?”老板抓了抓脑袋暗自纳闷。
阮司南这时还在教几个孩子写字,他望望窗外,见天色也不早了,拍拍手对那几个孩子说:“不早了,今个就学到这儿吧,回去路上小心点,别乱跑。”
“谢谢先生。”几个小孩同声喊道,欢呼打闹着连桌上的纸笔都等不及收拾就全跑了出去。
阮司南看着那群孩童的跳跃的背影,笑着叹了叹,俯身开始收拾桌上凌乱的纸笔,顺便看看哪个孩子写得字好哪个不好,收拾完后往椅子上一坐,忽然间就想到了一件重要的事。
阮望也不知跑哪儿去了,到这时辰了还不回来。
他起身准备去外头寻阮望,一转身就见莫迟行高大的身影逆光站在门口,他身边站着个小个子少年,正拿着手中的糖饼吃的香甜。
莫迟行平静的走进来,把手中的东西往桌上一放,问一脸惊疑的阮司南,“这里有个叫阮司南的人吗?”
“我就是,阁下有何事?”阮司南上下打量着眼前这面若冰霜的男子,心想着,看上去虽然是严肃了点,却不像是坏人。
“这是东炉堂的老板叫我带给你的。”他指着桌上那包糖饼道。
“哦。”阮司南把糖饼拿到手里,心下疑惑,他就来送一袋糖饼?接着就听见他说,“你儿子在我们楼里,老板叫你去接他。”
“你们楼?哪个楼?”
“鸾凤楼。”
阮司南心头一惊,手中的糖饼应声落地。这津国上下,谁不知道鸾凤楼,又有谁不知道鸾凤楼是做什么的?他惶恐的看了看莫迟行以及他身后吃完糖饼舔着手指的小东西,小心翼翼问:“望儿他是不是惹了什么事?”
“没事,只是误入了楼里,老板让我来叫你接他回家。”
听莫迟行这么说,阮司南的心才放了下来,把桌上的东西收拾好了,才随莫迟行离去。走到那东炉堂店门口,小东西拉拉莫迟行,用那种水汪汪的期待眼神看着他,片刻后,莫迟行从兜里拿出三文钱递到他的手中。
小东西拿到钱,窜到东炉堂老板面前,甩上三文钱拿起饼就走了。
那老板又挠头纳闷,刚刚这小哥带着的不是只猫儿吗?怎么又变成少年了?
另一头,鸾凤楼。
书房内,阮望哭得累了,在澜珞的怀中睡了过去,澜珞把他轻放在弥勒榻上安顿好,做到正在对弈的解家老板和楚子胤面前,问:“这孩子哪里来的?”
解家老板摇头,下手吃了浪荡子一颗黑子,浪荡子懊恼一下,回到:“我来时他就在楼里了,听说是来找娘亲的。”
说到娘亲的时候,他特意抬起眼角,看了眼澜珞,嘴角滑过一丝笑意,又说:“这孩子总不能把自己的娘亲给认错吧?”
解怜知道他心里又开始盘算起什么来了,抬手棋盘上落下一子,拿起茶杯轻轻抿了口茶,道:“你输了。”
刚刚还显得得意洋洋的楚子胤低头一看棋盘,顿时便泄了气,“你就不能让我一把。”
“要是让你赢了,我岂不是还要答应你一件事?我可不会做亏本的买卖。”解家老板凤眼微微眯起,有种说不出的魅惑。
“你又知道必定会亏本?”
“我是生意人,自然知道。”
见两人一人一句闹的正欢,澜珞沉不住气了,对于阮望喊自己娘亲这一事,他还是很在意的,浪荡子说的对,任何一个孩子在这么近的距离都不会把自己的娘亲认错,即使长得再像,娘亲身上的味道对孩子来说都是独有的。
“你们准备把这孩子怎么办?”澜珞问到。
“过会他爹就来接他了,不用担心。”楚子胤回答他,朝那弥勒榻方向努了努嘴。
澜珞转头一看,阮望已经醒了,他正揉着惺忪睡眼准备起身。他静静的观察着眼前这个素未蒙面的小娃子,总觉得这嫩生生的面容有些似曾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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