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前,船上的灯笼被狂风熄灭,随后船帆也报出了问题,景宏心中不安,这才想来看看齐福。可敲门许久,都不见有人来开门,景宏的神情慢慢凝重下来。
“阿福?要不要我帮你……”开门。
他话未说完,门突然开了。
来开门的不是丫鬟莺语,而有些神情慌张的齐福:“宏,宏小爷,你怎么来了?”上船时还十分不愿,此时竟然对他笑?这事情,怎么想都不通啊……
景宏不动声色的进入船舱小屋,双眼不住的向四下扫视,屋中只有莺语一人,她立在一角,垂头不语。看起来,一切并无异常。
“没事,我只是过来看看,你有什么需要和我说,也可以找熊壮。”放下警戒的景宏对齐福温言而谈,也是觉得一早在岛上做得过了些,伤了人家姑娘的面子,也伤了人家的心。
“我没什么需要的。”要说有什么,就是让他快点出去。他在这里,齐福时刻都在害怕六郎穿帮。
可这话不像敷衍,听在景宏耳中,倒像是在与他执气。
女人都是要哄的。
深刻体悟到这一点的景宏上前一步,到齐福身边,欲伸手揽她入怀,恰好此时有浪头卷过,船身不稳,眼见着自己的女人要被人占便宜了,披着“莺语”脸皮的六郎一个箭步上前,先一步拥起阿福,怕被人怀疑,还特意掐细了嗓子,口中振振有词:“小心啊,小姐。”
待风浪过去,六郎才悻悻地离开阿福的身子,让宏小爷想上前都无可乘之机。
莺语本就是个护住心切的主儿,她有此举动,景宏并未怀疑。
谁知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刚景宏来得急,齐福与六郎只好将熟睡的莺语藏在床下。刚刚浪涛过大,人站立尚且不稳,更不要说在床底下躺着的了,一眨眼的功夫,就见莺语“滚”了出来!
齐福正着急呢,还好六郎顶上,一脚将她给踹回了床下。以防万一,他只好挡在床前,以免意外发生。
时刻怕景宏发现端倪,或是藏在床下的真莺语滚了出来,齐福一直担惊受怕,她时不时的就要抬头看一眼身边的六郎。
见齐福光顾着瞧自己的丫头,似是无心与他聊天,景宏启步欲走,齐福便满心欢喜的要送他出去。
“阿福,你别怪我。”走到门口时,景宏突然对阿福道,“我是在恨自己,为何什么时候都是他先一步找到你?你是魏嫣也好,齐福也罢,我从不相信缘分,我只是认定了你。”说罢,景宏出了船舱。
宏小爷离去的背影落寞,莫名的让人心酸。
找回记忆之时,阿福多少也想起了一些与他交往的片段。只不过,她对景宏从未有过儿女私情,一直当他是儿时的玩伴罢了。
那时,她喜欢吃来,他喜欢送,缘起太妃居园子里的一顿“炙鹿煮酒”,饿极了,两人在谦竹园中,共同分食梅花糕……原来,这便是他一直送自己的梅花糕的缘由了!
景宏是想让阿福想起与之相关的一切,怎奈,她早已心有所属。
想来,让他误会,也是自己的错。
“阿福,在想什么?”身边的六郎见她想事想得出神,好奇地问道。
阿福摇了摇头,略有无奈地回道:“我在想,这一世,终究是要辜负宏小爷的一片真心了。”
“不舍吗?”
“是可惜了,这么好看的一个人儿。”不是我的。
听她这么说,六郎恢复了夫子那套一本正经的口吻,教育她道:“阿福,那时就和你说过,选良人,不可光看皮囊好坏!”
“若不是看皮囊姣好,许就不选你了,哈哈~”阿福顽皮的摸了把眼前的“小娇娘”的脸蛋,一时玩心大起。
被个姑娘家公然调戏了,不过这话听得人挺舒服的。
这分明是在夸他嘛!
六郎的伤未痊愈,身子有些虚弱,自打进入齐福的船舱,便卧床静养。
一晃两日过去了,他是养得精神饱满,就是苦了还绑在船头之上风吹雨打的柳公子,没人替,没人管。想起来了,有人送口吃的;想不起他,只得扯着嗓子,拉下脸去要饭了。景宏看到都有些吃惊,这哪还有半点风流人士的儒雅气度?
谁料,船刚一靠岸,六郎便除去脸上的易容之物,明目张胆的走上甲板:“我才是萧赢,船头之人,你们可以放了。”
是到了验明正身的时候了,有些事只能他去面对。
见六郎现身,柳中原一个跃起,飞身跳下船去,空中飘来他走前的几句戏谑之言:“不劳他们费心了,完成任务,我自功成身退……我们小五仙提前预祝你与齐福姑娘拜年好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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