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淑玉坐在轿子里,听着震耳欲聋的乐声,心里稍有些烦,她再不瞧不用听,便清楚的记得她出嫁这日的盛况。
街上看热闹的人摩肩接踵,连路边的树上都蹲上了人。
她爹为了显摆场,别人家送亲的一路散的是糖果馒头,她家散的是真金白银,成把成把的铜钱从跟在她身后的马车里洒出来,引得街两边的人蜂涌而上你抢我夺,场面几近失控。
萧淑玉坐的八抬大轿被人挤的时走时停,文宣骑的高头大马差点被挤的惊了,引颈嘶鸣,原地打了几个转。
得亏文宣是武将出身,这马又久经沙场,只是略略撒了个欢,便被文宣制服,依然慢条斯理的前行。
街两边看呆了的人方都竖起拇指夸新郎倌的英武。
前一世,萧淑玉坐在轿子里,瞧着这场面,心里颇有些埋怨爹爹太过招摇,弄得跟没有见识的爆发户一样,只怕给相府丢了脸。
而如今,她操手坐在轿子里,眯着眼,一脸的享受。
她就是要这样,就是要显摆,就是要让相府的人知道,她萧淑玉有钱,可姿意妄为,可任性洒脱!
她就是要用钱将那群恶人全都碾到地狱里去受苦,让他们也尝尝家破人亡,骨肉分离的痛!
最后街上的人太多,围堵的厉害,一步难挪,文宣不得不让萧家送亲的人停了洒钱,又央官府的朋友调来了成百的衙役疏散人群,方在正午前的吉时时分准时进了相府大门。
萧家的嫁妆却是早抬进了相府的大院,这院子却没有萧家大院阔绰气派,放不下那么多嫁妆,好几十个名贵的黄梨木镶金箱子,金光耀眼的堆在相府门外,一溜派开,直伸到胡同外。
相国张华忠见萧家腐败奢华到如此程度,早已经是心怀不满,颦眉摇头,面露不悦之色。
府中请的一干女眷,听说萧家的嫁妆多达数百万两之巨,坐立不住,一齐来到院子里瞧热闹。啧啧声四起彼伏。
有感叹的,有羡慕的,有不屑一顾的,有说着风凉话儿讽刺相府只认银子不顾体面的。更有人笑话相府是为了银子才结这门亲的。
听的议论多了,史老太君的面上便有些不悦之色。相府穷困只是里子,只有自己家的人知道,外表还是赫赫扬扬,要多威风有多威风,让人不敢轻视。
她大儿子张华忠是当朝宰辅,小儿子张华智是骠骑大将军,就是她那死鬼丈夫老年不正经,纳下的一个妾生的儿子张华信,如今也贵为太子伴读。
她的嫡长孙张文宣更是在沙场上救过太子的性命,说起这个嫡长孙,史太君的心里也不禁觉得如梗在喉,多少世家贵胄的大小姐来结亲,他看不上,偏偏看上这么个下三流的商贾之女,不听劝阻,拼死也要娶来家,败坏了相府的名声。
如果是二房里妾生的那几个娶这么个媳妇倒还罢了,这可是家里的嫡长孙,没得惹人笑话。
如今萧家又摆出这个架势来,分明是丢他们相府的脸,好好一场婚礼竟弄成了乡下地主摆阔显势的闹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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