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然没有食言，可是天界容我不得，更容不下我们龙族。魔兽乱世，他身为神界战神，降妖除魔，是义不容辞的责任。”
柳如风大概明白了：“所以，父亲杀了你母亲？”
“是的。他好狠心啊，他狠心下来的时候，什么都可以不认。他明知道是我母亲，可还是杀了她，在我面前亲手杀了她。”
柳如风知道，凤凰这也是实话。他父亲一旦下定决心要做某件事，谁也阻止不了，就像一千年前，当着自己的面害死了无心。不过他也知道，他父亲不是滥杀无辜之人，所以凤凰的母亲，那时候必定是天理不容的。
“所以你恨父亲，是吗？”
凤凰苦笑一声：“恨？我如何能恨？我爱他，爱到无法自拔，就算他亲手杀了我母亲，可我还是恨他不起来。但是他，却一而再再而三的负我。”
柳如风道：“父亲的为人，我知道，你也清楚，他杀你母亲，证明你母亲的确是天理不容。这一点，如何算是负你？”
“是的，杀我母亲，他有他的理由。可是，玲珑不该出现。你母亲，她根本就不该出现在遗风面前，那样，一切就都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等一下”，柳如风马上打断了凤凰的话：“刚才你说，我母亲？”
凤凰道：“没错，就是你母亲，是她横刀夺爱。”
柳如风道：“我母亲是谁？”
“就是玲珑。”凤凰刚回答完这个问题，而后大笑道：“原来，你连你母亲是谁你都不知道，哈哈哈，你真是个可怜的孩子。”凤凰说的没错，连自己的母亲都不知道是谁，又怎能不是个可怜的孩子呢？原来，他也是有母亲的。
只见柳如风自言自语：“原来，我也是有母亲的。”
凤凰道：“笑话，没有母亲，难道你是从石头蹦出来的吗？”
是的，除了少数一些与天同生的上古神仙，每个人，都是有母亲的。可是，柳如风活了几千年，这是他第一次听到别人提起自己的母亲。
柳如风从来没有去想过他的母亲，或者说，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有母亲。从小到他，他知道的，只有他父亲，只有这个无所不能的父亲。有时候，他也想问一下原始战神，他的母亲是谁。可是，他很尊重他的父亲，他不说，他就不问。可是现在，凤凰提起来了，他就不得不问一下了。不过，他想不明白，为何他的父亲从来不跟他提半个字。在天界几千年，为何没有任何人提起过？
“我母亲是个什么样的人？”柳如风的语气，变得有点恳求。是的，他是在恳求。他也只是个儿子，又何尝不想知道自己母亲的消息呢？
“你母亲只是个普通的人间女子，可是她，却差点令你父亲万劫不复。但是你父亲，却还要处处维护她，处处呵护她。”
凤凰道：“人和神，是不能结合的，这是天地间的法则，一旦违背，必遭天谴。如果你父亲不是原始战神，如果他不是有逆天之能，他早就死了。”
“既如此，我父亲是神，你是魔，你们也不可能。”
“是的，所以，神界容不下我，容不下我们龙族。可是，遗风有愧于我，他不愿看着我死，也不愿看着龙族被灭，所以便说要救我们。”
“父亲从不欠别人什么，他这么做，预料之中。”
凤凰的笑声，更加凄厉了：“可是，你知道他是怎么救我们的吗？那就是把我们囚禁在这里，囚禁在这深不见底的冰冷刺骨的东海海底。一万年了，一万年了，我们始终冲不破他布下的结界，我们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生活了一万年。不知道的人，都认为是我们龙族占领了东海。”
凤凰的恨，柳如风大概可以理解了。他不知道，父亲这么做，到底是对，还是错？把他们困在这里，至少不会遭到神界的追杀，而他们，也不会像洪荒时代那样霍乱于世。这，未必就不是两全其美的办法。
可是，谁又愿意被永生永世这样困在一个不见天日的地方呢？那样子，很多时候，都会比死了更难受。所以他自己都不懂，这么做，应不应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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