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府,袁隗左右踱步。
“丁原倒了,董卓下一步应该是把矛头直指向我了,可是即便如此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对付那个莽夫轻而易举。”
袁隗停下,眉头深皱。
“可是此刻心中的不安究竟是为什么?”
近日来,袁隗总觉得心头烦躁,很多事情都定不下心来,可是怎么也想不起缘由。
翻来倒去,袁隗将如今局势反复推算,却怎么也看不出一点劣势,丁原不过是他随手一棋,根本不影响大局才对。
可是袁隗并没有忽略这一点不安,虽然只不过是空穴来风,虚无缥缈,但仍旧如临大敌一般,不断挖掘着脑海里可能忽视了地方。
他这一辈子能走到现在,小心这两个字绝不会忘记。
袁隗思考着,董卓派人安排着接受并州军的安置,吕布三人寻了处酒家畅饮,洛阳也暂时安静下来。
战事平息,其实这次风波影响的只是洛阳以北和并州的区域,很多地方仍旧在享受着难得的安宁。
卢植的草庐,自从郑玄将张让救了回来,卢植和张让每天就几乎没有消停过,不光是生活中两人不对付,就连对收养的难童,在教育他们的时候两人也是争吵不停。
卢植厌倦了争斗,教学生们谦恭礼让,坦诚待人,并且告诫他们不要出仕。
张让却嗤之以鼻,讥讽卢植说:“这个世道,凭他们想活下去,没那么简单。”
卢植回了一句:“我自己的学生,我爱怎么教怎么教。”
张让被他这么一说,存心与卢植赌气,也开设了讲座,交给学生们权谋机变,尔虞我诈。
虽然是赌气,但张让教的也确实是真材实料,怎么说他也曾权势滔天,一身本领见识绝对可以称得上世间少有,教起学生来也是有模有样。
卢植曾因此气的跳脚,认为张让误人子弟,却被郑玄劝住。
“让他教吧,他说的也对,这些孩子哪能被我们护一辈子,我们这把年纪,随时就会撒手人间,张让的这一套,说不得能在这乱世中救他们一命。”
卢植不语,算是默认了。
虽然如此,他二人之间却从未缓和,每日口舌相向是少不了的。
但是今日,三人却聚在一起,烧水煮茶,郑玄爱上了张让卷的烟叶,两人吞吐着云雾,三人不时举起面前的茶水饮下,却没什么言语。
“丁建阳也去了……”卢植的声音有些疲惫。
郑玄笑笑:“又少了一个,无妨无妨,故人本来就是越来越少。”
张让摇头,“两个。”
郑玄笑问:“还有谁?”
“袁次阳。”
卢植嗤之以鼻:“就凭董卓?”
张让摇头:“你们不懂那良家子。”
郑玄无所谓地笑笑:“一个两个有什么不同,咱们三个也不过躲在这草庐中苟活罢了。”
卢植也摇摇头:“饮茶,饮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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