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东的话引起的众人的注意,也将白雪的思绪拉回了现实。她悄悄抹去含在眼中的泪水,心思完全被周围的状况吸引。刚刚还是清澈透亮的四周忽然凭空出现了雾气,大雾聚在车子四周,仿佛要彻底吞噬它一般,不,大雾已经将这辆车和车里的人吞噬了。
“怎么突然起雾了?”张雅惊慌失措地看着四周,无论从哪个方向看,外面都是白茫茫的一片。
李斌搂过张雅说:“别怕,有我在。”
车内不安的因素强烈起来。
“怎么了?”白雪问项东,这是她第一次主动和项东说话,但是项东的脸色并不好看,不是因为她而是因为这漫天的大雾。
项东用力的敲着车上的导航仪,可是导航仪却失去了信号,上面的红点显示他们还在原地未动可是他们已经开出大约几十里路了:“导航仪没信号了,看来我们已经成瞎子了。”
“怎么办?”坐在最后的陈萱嚷道。
“喊什么喊!只不过是大雾而已,有什么怕的!”陈萱的话就像一根点燃的火柴,点着了项东的火药桶,他对着后面的人大吼道。
“怕什么怕,降低点速度就行了。”项东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不过他做出了正确的选择。
车子继续向前行驶,借着车子的灯光项东依稀认得车还在马路上并未偏离,他稍稍的放下心来。白雪刚刚原谅他,如果在这关键的时刻出问题的话,恐怕白雪再也不会理他了。项东看了一眼旁边坐着的白雪:“雪,不用怕。”
白雪只是看着前方:“我不怕,开好你的车。”语气又恢复了冷冰冰的样子。
遭到了白雪的训斥,项东非但没有生气反而有些高兴,因为训斥总比一言不发强得多,再说这也反映出白雪关心他的安危。项东不再说话,一心一意的开车。
大雾逐渐退去,前方也逐渐清晰起来。
“雾退了。”最先喊出来的还是陈萱。
“我们知道了,就你一惊一乍的。”张雅不悦的说,她从心底讨厌这个多嘴长舌妇。
张雅的话引来了陈萱更大的反击:“说谁呢!就你好,你个不要脸的东西。”
“你说谁不要脸呢。”
“当然是你,你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破事儿。”
“我有什么破事,你今天不说出来我和你没完。”
“别说了!”
两人的吵闹被一声大叫打断,打断他们的人是项东。他无法忍受两个女人在他的车上大吵大闹,更何况如果张雅或者陈萱无意中说出自己的丑事那么他将陷入更加尴尬的境地。
听到项东的一声大喝,车内瞬间安静下来。这时他们才发现车已经停了,顺着灯光向前望去,车已行至路的尽头。
路的尽头是一栋破败的建筑。
“前面是什么?”张雅的心还是七上八下的,今天的事,所有的事都太奇怪了。先是好端端摆在桌上的杯子突然掉在地上,然后是一只黑猫一直盯着自己,再后来一个陌生的号码告诉自己有人发现了她和项东的事,正准备告诉李斌,而向来对天文不感冒的李斌突然告诉自己今天不能陪她上自习,要去山上看什么月全食,现在又遇到了莫名其妙的大雾,雾的尽头是一个破败的建筑。
坐在她身边的李斌已经看清了前面的建筑:“应该是一座破败的工厂,看样子已经荒废很久了。”
刘学看出了意思端倪:“项东,导航仪?”
项东已经彻底慌了神,他不停的敲打导航仪上的按钮:“没用,没用,导航仪显示我们还在刚刚赏月的河边,一动也没动。”
听到这句话,刘学也六神无主的瘫在了座位上。
“怎么办,怎么办。”项东已经满脸是汗,仍然无济于事。
“走吧,我们下去看看。”没等众人反应过来白雪已打开车门,走了下去。
项东见白雪已经下车便不顾一切的追了上去:“雪,等等我,前面危险。”
李斌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幕不知如何应对,他盲目地看向刘学:“怎么办?”
刘学看着车外白雪和项东远去的身影,长叹了一口气:“走吧,跟他们一起去看看,外面不危险,分开才是最危险的。”
四人一起走下车追上去。
六人小心翼翼的走进这座工厂,眼前的这座工厂虽然破败,但是它的气场却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这不是一座工厂,而是一座坟墓。
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
四周安静极了,什么声音都没有,只有脚踩在地上的沙石的摩擦声。六人不自觉的靠在了一起,他们向四周望去,借着月光才看清了眼前这座“坟墓”。
从外观上看,这可能是一座民国时期的建筑,它的作用也在大门上的牌子上写明了——纺织厂。
“纺织厂?纺织厂为什么会在深山中?”陈萱看出了异样。
“这座纺织厂看起来是民国时期的,建于深山中可能是为了躲避敌人的侦察和轰炸。”刘学推测道,但也只不过是寻求一个心理安慰,实际上连他自己对这番说辞都抱着怀疑的态度。
陈萱没有放弃追问:“可是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刘学不耐烦的说,他一直不喜欢陈萱,她的话实在太多了,“哪里奇怪?”
陈萱低声说:“纺织需要用大量的水,可是这里身处山林之中,没有一条河流流过,你不觉得奇怪吗?”
刘学被陈萱的问题问的一时语塞:“也许厂内有地下水呢。”
陈萱没有再说话,摇了摇头。
白雪好像没有听到两人的对话,一味地向前走。项东不好说什么,只能陪在身边防止白雪遇到危险。其他人见白雪和项东走了进去随即也跟了上去,没人愿意事后被当做胆小鬼来看待,更多的是不愿与其他人走散。
纺织厂的墙是用铁栅栏围成的,只有大门处是两座砖头砌成的墙垛,大门仍然是铁栅栏式的,大门向两侧开着,门上没有锁,六个人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进去了。
通过了大门向前走不到十米便是纺织厂厂房,门已经不见了,不,不是不见了,而是双双倒在了地上。六人小心翼翼的跨过地上的门板走进厂房,厂房内已空无一物,墙上的玻璃也已破碎不堪,四处都挂满了蜘蛛网。
“看来已经很久没人在这里活动了。”项东已经憋了很久了,他看着白雪,仿佛在征询她的意见。
“看得出来。”白雪轻描淡写的回答了项东,但是仍然没有要离开的打算。
“还往前走吗?”项东仍然在征询白雪的意见。
“走。”白雪瞟了项东的一眼,迈步向前走去。
其他人不敢说话,继续向前。在这种情况下,往往第一个表态的人在无形中会成为整个团队真正的领导者。
穿过厂房,一行人走到了纺织厂的后院。
本以为纺织厂的后院也同厂房内一样什么都没有,可是当众人看到眼前的东西时,所有人身上的汗毛都立起来了。
只见厂房后院还有一座更加古老的建筑——一座寺庙。
“怎么还有座寺庙?”项东显然感到十分意外,更多的是恐惧。
“或许这里才是我们真正的目的地。”白雪淡淡的说。
“这里?”项东不解。
“对,这里,就是眼前这座庙把我们带到这里来的,包括刚刚那场大雾。”白雪目不转睛的看着眼前的这座寺庙。
刘学同样看着这座小庙,心中的不安越发强烈起来,“白雪说的是真的。”刘学心中想。
“这是?”项东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一座寺庙。”白雪说完走了进去。
其他人快步跟上一起走进寺庙,没人看到在他们背后,高高悬挂于空的月亮竟又变成了血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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