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是第一次,陳雲卻并沒有感覺到陌生。之前偶爾也接觸過麻將這種東西。只能大概的了解怎麼算是胡牌,沒有任何的技法和經驗。
要說就算是外企裡面的上升空間小,職業規劃漫長且平凡,紙面上談到鄭老師,他的實力也不至於干到四十多歲了還依舊只是個副主任,要說他這麼完美且牛逼的能力,沒有個弱點,還真是對不起上天的公平法則。
他的人生幾乎被賭博給毀滅了。雖然現在已然超度,可是那核爆炸式的影響卻已是永遠揮之不去的事了……
陳雲了解的情況不多。雖然這是充滿了西式文化的外資企業,可是在這“郊區”的地方加上一些老舊的傳統,鄭師傅不可能給陳雲講到多少關於自己家事的內容。實際上,他大多數情況下是在其他部門同事帶著惋惜的談話內容中知道的關於自己師傅的過去。
賭博曾讓他妻離子散。而現在坐在自己旁邊,神色悠然,一邊輕呷淡茶,一邊自得的玩麻將的鄭師傅,卻真是一幅超凡脫俗的樣子。
陳雲在內心思量著,人的能力真的是無限的。或許他和老鄭的遭遇有些相似,至少從嚴重程度上來說,有那麼一些的可比性。而今眼目下的鄭師傅,不也每天簡簡單單的生活,過得悠然自得?就連曾經他最大的對手,最難以擺脫,最痛苦折磨著他的賭博,到現在都依舊被他玩弄于鼓掌之間。是不是雖然每天認真工作,然後下班之後玩玩牌,散散步,一個人獨自生活著的這種日子,陳雲想著,也是值得期盼,并能夠得到的呢?
時間來到十一點,鄭師傅看了看手上的老舊無比的西馬自動機械手錶。後來回到慶渝的日子里,陳雲漸漸的對手錶產生了濃厚的興趣,在這個時候,他還不是特別了解,只是從一些網絡上認得了這個图案。唯一的感覺是,這表的確有些年代了。
鄭師傅今天手氣不錯,不是第一個胡,就是第二個胡,還沒沒有出現過到後面和誰血戰到底的情況。他一邊理順自己手裡的牌,一邊慢悠悠的說著:
“各位朋友,時間不早了,我這位小兄弟也是第一次來,估計還沒什麼多大的興趣。白天忙著寫年終總結和報告,把事情一股腦就推給他做,現在也快到十二點了,想必他也累了,我們老規矩,再玩四圈,就好。”
鄭偉說這話的時候看了看陳雲,露出一個很淺的微笑,吐出一個偶然點上的煙圈……
對面人便打趣到:
“得了吧!老鄭,誰不知道你是十一點一過就收場,現在還要拉著小徒弟來擋,太不夠意思了吧!”
坐在陳雲對面的是一個老頭,伸著腦袋對著陳雲說道:
“小夥子,陪我們這些老不死的趴麻將悶得慌吧?沒辦法,人老了,反應就慢,你見怪了!”
“那裡那裡,沒有沒有!和各位叔叔伯伯一起玩牌我才是長見識呢!”
陳雲有些慌張,他不是特別長於和陌生的老年人交流,至少作為一個畢業新人來說如此。
“是不是都一樣,今天就到這裡吧!各位,先走了……”
鄭師傅起身,叫上陳雲一起離開。茶館四處關得嚴嚴實實,四面八方不透風,烏煙瘴氣,陳雲待著也不怎麼習慣,還好總共也不過玩了兩個小時多點,他出門口大口大口的呼吸著冰冷的空氣,全然不顧自己的鼻子和身子是不是遭得住。
“得了,把衣服穿好。趕緊回家吧!明天把自己的事情東西收拾好,就沒什麼事了。”
“知道了,鄭師傅。”
幾天後,他提著一個簡陋拙劣的仿製包,裡面裝著一些日常用品和換洗衣服,匆匆的乘上了回慶渝的大巴車。一大清早的,他開始慢慢的排隊,再一次的,被四周的喧囂和嘈雜所包圍,環繞,自己卻難以控制的想起一些不願意回憶的事。
老陳前兩天特別給他打過幾次電話,讓他回家過年。雖然現在老陳住的地方有些簡陋,也看起來匆忙,不過他一個人在那裡,收拾得倒還是很乾淨整潔的。老陳叮囑過陳雲好幾次,要讓他回去,至少見一見家裡的親戚朋友,陪奶奶說說話,和哥哥姐姐,弟弟妹妹們一起聊一聊。
在人山人海的候車室里,陳雲的思緒讓他看起來和歸心似箭的其他人格格不入。他的沉默和發呆,也不屬於這樣場景,也不屬於這個地方。這個悲劇的男人,總是將思緒飄離到所羈絆的地方之外的很遠的彼方。
思量很久以後,他撥通了媽媽的電話號碼。終究,母子是不可能不相認的,更何況,至少,她對我的關愛絕不亞於其他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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