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不语,她连忙问:“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他有些失神,只抚着她的颊,若有所思:“不是,”他低吟着:“你很懂事。”
他的心很疼,疼的仿佛被撕裂着:“只是——太过于懂事!”
这样不好吗?
她一不吵,二不闹,
可这样的她,让他很痛、很痛!
他犹豫,是在乎她的看法,如果连当事者都不在乎的话,那他呢?
她笑着,握上自己的拳心:“大汗,如果有一天您眼前摆着两样东西,”左右拳心,一并呈在他眼前:“一个是江山,一个是兰儿,若只取其一,您又会怎样?”
其实道理很简单。
她的拳心,怔在了微凉的空气里。
听之,他沉默。
良久——
海兰珠又笑了笑:“大汗,您看,这便是答案。”
皇太极的眼底忽而蒙上了一层淡淡的薄雾:“错了,兰儿。”
错了?
“我这一生只有两个心愿。第一,问鼎燕京;第二,”他的声音有些嘶哑:“第二,有你陪伴,是一辈子!”
一辈子——一辈子——一辈子——
那低迷的声音在空寂的夜里一遍遍回荡。
可是很多年后,
当他连夜策马归来,去见一屋冷清时,
他才知这世上的事情,岂会是不负江山不负卿?
半月后……
“大汗。”祁纳推门而进,见大汗依子雕龙座椅上,垂首一览奏折,皇太极轻瞥着门前,只问道:“怎么了?”
“大汗,大贝勒求见。”祁纳禀告。
“嗯……”他吱声轻应答。
下一刻,代善踏进,皇太极才放下手中的奏折,做了请的手势:“坐吧!”
又命人呈上茶水,代善拿起,轻饮下,藏有心事,他无心品茶,没一会儿便道出自己的来意:“大汗……”
正当他开口时,皇太极便先一步问:“你是来问我娜木钟的事情吧!”果然他已识破。
代善点头:“大汗,此事您都快搁置半月了,”半月前,他提议大汗纳娶娜木钟,可大汗只扔了“荒唐”二字,至那以后大汗便再也没提及过:“大汗,此事这样拖下去也不是办法。”
皇太极素净的长指若有若无的敲击着桌案,轻瞥向代善,又回以浅笑:“我也正是想着与你商讨此事。”
“那大汗的意思……”
“我仔细考虑过,代善哥哥不仅在三大贝勒中,在整个大金都是得高望重,权重望崇,以娜木钟身份特殊,代善哥哥当然是不二人选。”
代善先是一惊,沉下,尔后又思忖:“大汗,万万不可,
“为何万万不可?”
“正如大汗所说娜木钟是林丹汗的最得宠的福晋,若指配给臣,怕是让察哈尔误以为,此举是对他们的不敬。”
皇太极几分恹恹:“先退下吧。”
“大汗——”代善拱手劝解:“大汗,您还在迟疑着什么?”
是啊,他在迟疑什么?
——你当真喜欢?——大汗喜欢的,兰儿都喜欢!
心中几分倦意。
皇太极轻叹,只拿起桌案的精致茶水碗,浅饮:“你们频频向我施压,还是料定我一定会纳之?”
“大汗,你倘若是那种悖逆贪色者,我等非但不会劝纳,还会加以阻止,大汗犹豫不决,可是担心外界讨伐察哈尔,是为了夺人家妻?大汗,您无需此顾虑。倘若大汗纳之,实则为表我大金真心劝他们归降。再者,大汗可还记得娜木钟归降那日,天空曾现五彩云霞,这可是大吉之相,臣以为这趟婚事可是‘天作之合’。大汗,您贵为大金国汗,还请以江山社稷为重!”
江山社稷为重?
不可否认,他在乎兰儿的想法。
那日他探试,她莞尔一笑,字字波澜不惊,可他存留三分震惊,七分失落!
他头疼起,不由的抚额思忖,犹豫不决、举止不定。
可他想见,想见她为他焚香!
可他不想再见,再见她孤苦无依。
——
宫中,从未时起,奴婢们便忙的不可开交,处处张灯结彩,今儿是皇太极的寿辰,皇太极钦点几位贝勒爷一同进宫,享宴。
Copyright 2021宝石小说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