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失笑着,他打赏她,可在她眼底,这些不过空有虚名,于她而言,没有任何价值,那么留着这一箱珠宝又有何意?
木箱里那件锦绸衣裳惹得她注目,海兰珠拿起,这是玉儿送他的。
“怎么?这些都不喜欢吗?”男人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大汗——”如莹连忙跪下请安。
海兰珠一怔,转身之际,便察觉皇太极已立于她身后,垂首请安:“大汗,您怎么来了?”
皇太极递了个手势,如莹会意的退下,悄然的关上木门。
他视线朝向那箱宝物:“就没有一件你喜欢的?”他又问起。
“那大汗喜欢吗?”
皇太极一怔,他的兰儿很聪慧,挑起她下颚,若有所思的问:“千金难买伊人一笑,兰儿,你总是让我束手无措。我知道你不在乎这些,我想补偿你,一点一点补偿。闲暇之余,我绞尽脑汁,可你待人待物,总是这般清淡,那你告诉我,要怎样才能让你快乐?”
“——”
“若你要天上的星,我可为你摘。兰儿,即便...即便你要的是我的心,我也愿意双手呈奉上。”
她心底轻颤,早该明白她满脸的不在乎,竟会让他这般失落,她主动搂上他的腰际:“您为何要对兰儿这般好?”
“我不对你好,还对谁好?”
海兰珠喉间酸涩,瞬时哽咽:“大汗,兰儿是福薄之人,怕是——”
他食指抵着她的唇:“倘若这样,我会把自己的福气一点一点给你。”皇太极捧上她的颊:“兰儿,你知不知道,取回传国玉玺,我已诏告天下,笼络人心,天下归一是大势所趋,而我称帝,指日可待。”
“大汗——”
“我告诉你这些就是让你记着,我是人中之龙,你便是人中之凤。”
海兰珠不可置信的望着他,
海兰珠不可置信的望着他,
于她而言,这是对赛琦雅致命的打击。可她心底并未快感,
——为、我、报、仇!
额祁的声音,多少次响彻午夜梦回处,她未忘,也忘不了。
她要的是击溃赛琦雅,
可她的复仇,
建立于玉儿的痛苦,
建立于对他的欺骗。
海兰珠渐渐垂眸,心中万般挣扎。
皇太极瞥见她手中的衣衫,那龙纹绣的甚是精湛:“这是——”
“您忘了这是玉儿送您的生辰礼物。”
那日玉儿特意问起此事,他又忘的抛于脑后,皇太极故作说起:“你看玉儿心思缜密,已是深秋,还特意制了件厚实点的衣衫。玉儿不知我的尺寸,还特意再三询问是否合适,以便修改,不像某个没心没肺的女人,多少个夜晚袒胸露怀,相拥而眠,对我的尺寸了如指掌,却一点表示也没有?还是你想我穿着别的女人做的衣衫,整日在你面前晃着,你就开心,你就舒坦?”
她抹去泪痕,不觉的笑起,
“还笑?”故作严厉,她当真不怕他了?
她颔首,却若有所思的抚摸着他的眼睑:“你桌案边的折子又堆积如山,日夜伏案,万般辛苦”她长指轻轻的划过:“你的眼下又黑了一圈,大汗可知,兰儿甚是心疼。”
“——”他一怔,却无话可对,风未动,旗未动,是心在颤,她只一句话,便让他满心雀跃。
“朝野上的事,兰儿不能插足,不能给你排忧解难。只愿大汗退下崇政殿时,兰儿这里会是大汗褪去满身疲惫之处,兰儿永远在这儿等着你,为你研磨,为你焚香,为你嘘寒问暖。”
她为他抚平朝服上的褶皱,轻轻的说下:“兰儿再也不愿见大汗穿着别个女人做的衣衫,因为兰儿的心也会疼,会像别个女人一样争宠吃味。”
“兰儿——”他低声,却有些不敢置信。阿谀奉承之话,他听的太多。可她每一句话直击着他的心脏。
她颔首,动情的睨着他:“因为——兰儿喜欢大汗。”
——因为……兰儿喜欢大汗。
皇太极嘴角不由扬起,近日里他心情极佳。
祁纳在一旁侯着,皇太极搁下手中的朱砂笔,饶有兴致的问起:“祁纳,你觉得我这身锦服怎样?”
祁纳不解,自那日大汗卸下那束兰花刺绣以示警告后,大汗第一次笑颜对他,祁纳猜不出大汗寓意:“大汗的衣裳向来都是上衣房缝制的,大汗为何如此问起?”
“上衣房的绣女哪能比上兰儿的手艺!?”他玩味的说起,
祁纳便连忙会意,垂首,不语,见大汗近日喜颜,他揣测她相安无事,心底的石头便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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