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小公子，在下想问你几件事，不知可不可以？”
栾书直接无视了云泱的目瞪口呆，而是毫不客气地自己找位子坐下了，还悠闲地晃了晃桌上茶壶问道——说实话，刚才这桌子被铅笔头一撞，本来置于桌子中央的茶壶虽没有被打翻在地，但也没多少存货了。
但是云泱还是眼睁睁看着栾书倒了满满一杯茶出来，热腾腾的，上品成色，像刚沏的新茶一样。
云泱继续目瞪口呆地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位风度翩翩，文质彬彬的教书先生，从他的名字从他的长相、声音、气度，甚至易容术最不能改变的眼睛这种细节来看，他都无法将之与年过半百的牢官瞽联系在一起……古代的易容术很逆天吗？妈蛋电视剧里这么逆天的易容术都是换个人来演的好吗？栾书先生你是变身了吗？
如果不是变身——
“云小公子好像不大相信在下就是牢官瞽呢？那就看看吧~”栾书说着，惬意地喝了口茶，右手挡住自己的脸，从上到下这么轻轻一划，他的脸就由上而下泛起玉白色柔和的光泽来，越来越强，几乎模糊了面目……
等到白光渐渐暗淡、消失，云泱再看时，坐在面前的人除了衣着，已经完全是牢官瞽的样子了。
“卧槽——眼睁睁地就变……变身了卧槽！”云泱首先对此景赞叹不已，他上辈子陪男朋友看四川变脸、魔术师变人的时候都没有这么震惊，按说栾书这种幻术级别放现在的后期特效里，也没什么牛逼的，于是云泱很快恢复了淡定。
不过现在的影视特效特别是中国古装神话剧的特效要多渣有多渣，看栾书现场变身的感觉，其炫酷程度肯定比现在顶尖的影视特效要牛逼一点点吧——这当然是指的视觉效果和视觉享受。
云泱淡定下来之后，也同时明白了他现在身处的世界有可能是个奇葩特别多的世界，阎王殿都进了，就算没有高精尖科技形式特效的视觉经验，对栾书的幻术也能够淡定接受了。
“啊，是大叔啊！”云泱极其淡定地招呼了一声，然后把桌上关着奶糖的兔笼子放到地上，在栾书对面坐了下来。
栾书一笑，一低头，再抬起来时，已经恢复了自己的样子。
这个着实把云泱吓了一跳，我靠，这就叫变脸比翻书还快的典型吧！
栾书变回脸之后，却一改刚才的悠闲笃定，带上了疑惑。
“云小公子，你真的是失忆了么？”
显然，刚才云泱与铅笔头的谈话，栾书全听进去了。
“啊，是啊！”云泱立马一副十分苦恼的样子。
“哈哈，失忆的人这么笃定地说自己'失忆了'还真是罕见呢！难得见到喝的烂醉还会老实承认'我醉了'的人呐！”栾书调侃，显然他可不是与铅笔头一个智力等级的人。
“那我怎么跟你说呢？我要是跟你说实话，你是敌是友我还不知道，要是把我灭了怎么办？”云泱知道没办法瞒过栾书，但也不打算和盘托出。
他想这个栾书应该是个很牛逼的人物，尹少卿对他的态度也还不错，铅笔头很恭敬地称他“栾书先生”，难道是打入无名馆的自己人？
现在他又主动承认自己就是牢官瞽，那么此人应该是无害的，起码现在是无害的，更重要的是，这个会幻术的家伙对重生这种事应该也有所了解——不过穿越时空就不一定了。
“是敌是友？说实话，咱们既不是敌人，也不是朋友，不过我这人天生热情，平常助人为乐，我看你似乎遇到了麻烦，想要帮帮你。”
我去，遇到活雷锋了？云泱眼珠一转。
“你认识刚才跟我要钥匙的那个人？”
“当然认识，他是十字堡的，他们堡主叫洛双城，这个洛双城是你弟弟云涯的师父，前两天我们还在一起喝茶来着，他拜托我多照顾你。这受人所托，我更要帮一下你了。”栾书说完，又喝了一口茶，顺便瞥了一眼云泱。
云泱本就是没多少防人之心的人，听栾书这么说，就动摇了，而且自己重生加穿越，说出来也许本就没人敢轻信，不如试试这栾书的见地？
“好，我说实话，大叔，你听说过借尸还魂么？”
“借尸还魂？”没想到栾书先是一愣，继而笃定的说，“这种事是不可能的。”
“……”云泱一下子就无语了，有没有搞错啊大叔？你竟然这么没见过世面？要说穿越你没看过也就算了，借尸还魂的说法无论是真是假古籍里都有传载的好吗！刚才变身术差评啊大叔！
“生命逝去永不重来，即使是枉死之人也没有再生为人的可能，其魂魄只会由当地地仙收留，寄魂于物，或修成山灵，或到期重返地府，不可能有借尸还魂一说。”栾书皱着眉，絮絮叨叨像背书一样，显然对云泱的坦白交代十分介怀。
看来，这个栾书先生可以归于“学究”一派……嗯。
云泱将栾书定了位，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继续说道：“大叔，我说的是实话，我虽然不知道您是哪里的大神大仙，您认为借尸还魂不可能，也许只是你们课本上是这么说的，也许你们神仙组织制度上为了维系生死平衡，不允许这样的事——”
“我不是神仙，只是个会点儿术法的教书先生，云小公子，倒是你……你可知你是什么东西？”栾书神色凝重，目光关切，但似乎又对云泱扯到神仙制度生死平衡有些忌讳，于是慌忙打断了他的话。
但云泱一听“你是什么东西”登时火了，怒发冲冠，嗖地一下从凳子上窜了起来，道：“大叔，您这话什么意思？是不是东西都不好听吧？”
云泱这一驳，栾书着实有些意外，但随即明了了什么，低头，摇头一笑，道：“你果然有问题，小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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