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停住,走下两个男人,“进公司里看看吧!”他边说边微笑着看着儿子。这是一场父子俩的促膝长谈,使他浑身起劲,男人!应支撑起家庭,不能看着它日益倒下,这担子不能只让父亲一个人扛着,他顿时觉得有一种使命感,事业两个字来来回回地在脑海里打转。他不是喜欢学习经济吗?那就在毕业之前做出个样子给父亲看,毕业之后他一定要比父亲出色百倍。于虔澈心里不再被惆怅所困,此刻,已注满了对未来势不可挡的热血和那股要把公司不堪的局面扭转过来的决心。
于父很欣慰地喝着茶,突然像是想到什么,从身边拿出两瓶啤酒问道:“喝吗?”于虔澈笑着接过去。两人一起干杯之后于父又好奇地问道:“今天学校里的那个女孩你们认识?”
“哦!”于虔澈应了一声。
“你在女孩子面前原来是那个样子。”
“那个讨厌鬼吗?”于虔澈想到了年樱每天像鼻屎一样粘着他。
“你怎么那样叫她?哈哈!”于父眼角的鱼尾纹渐渐露出,“她叫什么名字?”
“年樱。”
“年樱,哦!年、樱,名字好听,呵呵!”于父不住地点头。
于虔澈对着父亲没好气地看了一眼,掏出手机看起程莫的画来,屏幕上蹦出一条消息,是阿泛的照片,他已不再是当年的那个土包子阿泛了,时不时发一些新造型给于虔澈。
“胃好些了吗?”回到学校看到她时于虔澈也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样问,她仍是坐在他旁边,故作淡定地说道:“好多了。”两眼放光地盯着于虔澈“演唱会去不去?演唱会啊演唱会。”
“无聊。”
“那可是刚出道不久超火的女子组合哦!”
见于虔澈不做声,只好自言自语。
“也对,你要是去的话就没有人照顾那个女孩子了,那个女孩是谁啊?”
于虔澈不禁心中一阵酸楚,听到这些心里立刻蒙上了一层阴影,他不想提起这个痛苦的记忆,哪怕是和这些有一点关系的字眼。
“她是你的什么啊?”年樱不停地追问让他开始烦躁起来,终于,他冷冷地吼出来:“闭嘴。”
她开始哽咽着,想不到他会发如此大的火,她实在控制不住眼里的泪,委屈极了,泪眼模糊中她又看到了课桌上的手机里那个熟悉的壁纸。她站起身走出教室,不停地用手抹着眼泪,可这眼泪像作对似的一个劲地往外涌,她觉得以后不会有面对他的勇气了。这个时候,于虔澈有些后悔了,不应该那样对她的,他望着远去的年樱深深地叹着气,离假期的日子越来越近了,于虔澈知道放假之后父亲一定让他去公司里,在这之前要去一趟医院了。
他轻轻推开门,抬头却见一个女孩坐在床边的椅子上,酒红色的头发扎起的丸子发型,化着近期流行的妆容。见到于虔澈忙起身笑着问好。“你是?”
“我是她姐姐的好朋友,是来照顾她的。”那女孩指了指病床上的程莫,于虔澈打开手机看到了程莫的姐姐发来的信息:“虔澈,十分感谢一直以来你对小莫的照顾,真的是麻烦你了,为了不影响你的学习,就让我的朋友来照看小莫吧!”
记不得多长时间没有见到过程姐了,打电话也没有人接,他问那个女孩程姐现在怎样,她只是笑着说挺好的。
想起今天年樱哭着的样子,于虔澈开始自责起来,他把道歉的短信发过去,手捧着手机期待着,对方竟没有回。
下课时,于虔澈拦住了正要出去的年樱,“对不起!”
年樱心里的委屈早已驱赶走了,要不是她触碰到了他的伤口,他也不会那样,所以早已原谅了他。
“我没事的,以后我不会问你了,”年樱抬头看了看他,“你应该喜欢比较沉默的女孩吧?像我这样的话匣子就是话多。”说完转身跑了,演唱会还在等着她,她恨不得飞起来,俯视着拥挤的人群,然后一下子扑到明星们身上,前面是黑压压的人群,什么时候才能排到她,为了近距离地看她们一眼就耐心地等下去吧!她用手纸不停地擦着汗,身边的几个女生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好像听到了有关果儿的话题,她急忙凑过去,“听说果儿有个妹妹是植物人。”
“是啊!只有她们姐妹俩相依为命。”
“是真的吗?不会是炒作吧!”
年樱又贴近她们认真地听起来,“哎呀!你要干嘛!快贴到我脸上了。”
年樱生气地说:“你们胡说八道什么啊!”
“你不知道吗?前几天果儿去医院被拍到了,据说有个妹妹在医院里。”
年樱听得只觉得头疼,不知怎的想起了于虔澈照看的那个女孩来。
终于到她了,激动得要跳起来了,手都要颤抖了,拿到了签名,回去一定要向于虔澈炫耀炫耀。
啊?我喝醉了?你怎么知道?年樱觉得于虔澈看她的眼神和平常不一样,她仔细地回想起来,拿到明星的签名后她开心极了,然后想给于虔澈看,可是却没有了勇气,是的,她的确没有勇气面对他了,还是不要打扰他好,于虔澈或许对这并不感兴趣,她一个人买了几瓶啤酒喝起来。“是啊,那天确实喝一点。”年樱低着头不好意思地说道。“喝一点怎么会醉成那样?”于虔澈笑了笑。
“你怎么知道我醉了?”年樱记得当时父亲给她打过电话,她接电话时说的什么记不清了。
于虔澈嘴角动了动,没有理会年樱,有一丝温暖从心底略过,仿佛又看到了她那天的样子。
年樱的父亲离他老远就叫起来:“于虔澈!”样子像是要决斗似的扶了扶眼镜看着于虔澈朝他走过去,侧着身子撇了于虔澈一眼随即缓缓地说道:“跟我过来。”不知道是干什么,今天年樱的父亲对他怪怪的,那眼神里充满着火光,嘴一张一合,想说什么又欲言又止,只管跟着他走就是了,“你骑车载着我。”年樱的父亲推来一辆自行车,坐在车子的后座上面,示意于虔澈骑车。“这是要去哪?”于虔澈忍不住问道。
“不要问那么多了,走吧!”年樱的父亲真的生气了,拿起一瓶水咕噜咕噜地喝起来。他骑着车子累得满头大汗,为什么是个自行车呢?这个故意整他的吗?后面坐着的那个该有多重。只听见年樱的父亲在身后唠叨:“真是气死我了。”他的大手啪啪地拍着于虔澈,嘴里不住的喊着:“臭小子,快点。”
于虔澈不由得惊住了,年樱一身酒气地躺在地上,嘴里说着胡话,她的父亲更是气急败坏一把把她拉起来,她甩开父亲的双手坐在地上:“于虔澈呢?于虔澈。”
“于虔澈在这呢!”她的父亲对着她吼道。
于虔澈走过去,无奈地看着她,怎么喝成这样,年樱只一个劲地说着:“于虔澈。”她趴在他的背上,汗水使她的头发贴在了他的脖子上,年樱的父亲恼怒地骑着车子跟在后面。
“于虔澈啊”她又嘟囔起来,鼻子一酸,泪又顺着眼角流下,一滴两滴,浸湿了他的后背。“我不敢告诉你。”她继续说着,“我不敢告诉你,我喜欢你。”
于虔澈心里微微一颤,停住了脚步,她呜呜地说着:“我不敢告诉你,你听了肯定会生气。”怎么又哭起来了,他站住扭过头看她,他的鼻子正触到了她喝得红红的脸,她哭得鼻涕都流出来,“我怎么会生气呢!”于虔澈轻轻地说道。
年樱的父亲完全没有听到他们说话,大声地责怪着哭泣的年樱,同时又愤怒地看着于虔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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