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潇雨,你我难道真的生疏到了如此的地步了么?”雾气中的声音突然显得有些冷然,带着若有若无的凄凉味道:“潇雨,你可知道,我一直在等你,等了你很久很久!”
“你真的认错人了,我不是你口中的那个月神!”听到男子这样的语气,潇雨真的是急了,她并不是他口中的那个人。
“真的么,你说你不是她?”男子笑了笑,继续说道:“可是我等的又是谁呢?”
潇雨见他还是不相信,刚想继续辩解,突然一阵撕裂般的剧痛从头部传来,让她不得不将双手都扶在头上,此时她似乎又看到了冲天的炎火,夹杂着剧烈的火舌,吞吐着将从悬崖上坠落的人淹没,那一刻,一直低着头的潇雨突然撕心裂肺地喊出一声:“不,不要!”
而此时的潇雨已经完全处在了模糊的状态之中,那一声尖叫就像是从她的心底一路呐喊而出,冲破喉咙,真真切切地回响在白雾之间。
“潇雨,你还是记得的,是不是?”雾气中的男子终于低低地叹了一口气,缓缓地走过来,伸手抚上潇雨的脸庞,复又说道:“可是看到你这么痛苦的样子,我真的很难过,如果你真的不愿想起,那就真的忘了好不好?”
潇雨赫然抬起头,此时眼前的男子清晰地呈现在了她的眼前,他同样有着精致的脸,可是却不同于日神冰封的冷酷威严,他是那样温文圆润,而他的眼里却满是无法平复的哀伤。
潇雨看到他这样的眼神,突然觉得全身一颤,她的心底“咔嚓”一声,似乎有什么东西已然断裂,口中不由自主地喊道:“涟星……”
眼前的白衣男子笑了,但是这笑却如同氤氲的雾气,似乎隔了无数的细纱看不分明,她只听到涟星几不可闻的声音传过来:“再见了,潇雨!”
接着他的身影就开始向雾气里隐退,潇雨见他要走,心里莫名地一痛,虽然她依旧没有想起这个男子和自己究竟有着怎样的过往,可是她还是不由自主地伸手去拉他。
潇雨拉到了涟星的手,有一种厚实的感觉,涟星回过头来看着她,他的脸在雾气中重新变得模糊起来,而这样的画面只持续了短短的一瞬,下一个刹那,潇雨只感觉手心里的厚实突然消散,涟星的笑容也变成了氤氲的雾气,她将手握紧,却什么都没有握到,手心里已然一片空白!
而也就是同时,浓重的雾气倏地就化作了漫天的扬花,纷纷洒洒,落了潇雨满肩。潇雨只感觉身体里有另一个自己正在蠕动,控制着真正的她,让她不由地抬手接住落下的花瓣,雪白的花瓣,微黄的花蕊。
“桫椤!”看到这样的花潇雨瞳孔猛地一缩,她并未张口,可是声音已经在扬花中回荡开来。
“月神殿下终于苏醒了么!”扬花中传来一阵男子低低的笑声,接着潇雨就看到这原本一片白而朦胧的世界终于清晰起来,远处起伏的山峦,高耸入云的双生树,不远处婉延的河流,脚下茂密的青草还有站在眼前诡异的男子。
“暗夜桫椤使!”眼前的这个男子一身洁白的衣裳,就好似这桫椤花一样,而他却更给人一种邪气的感觉。
“月神殿下已经想起了,我还以为你真的什么都已经不记得了呢!”暗夜桫椤使的脸上始终都有着若有若无的笑意,让人看不真切。
“风离,你怎么会在这里?”此时的潇雨已然大变,她的神情已经恢复了月神的端庄沉静,那双刚刚还是紫色的双眸已经变成了月神所特有的银白,眼前的哪里还有分毫是那个紫族的圣女,分明已经是了月神!
“这么快就苏醒过来了,可是你也维持不了多长时间吧,毕竟肉体和灵魂分开了如此长的时间,融合也只能慢慢来吧!”白衣的桫椤使似乎什么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你不在水云川好好呆着,为何跑到沧溟来,别忘了这是誓约里的约定!”月神斥声。
“呵,誓约我们自然不会违背,可是这里是梦海,我只不过依托梦魇出现在你面前,并不算违反约定!”白衣的桫椤使冷冷地说道。
“依托梦魇,难道蓝月她……”月神瞬间就明白了暗夜桫椤使话里的意思。
“不愧是月神,一下子就猜到了!”月神明明白白地看到了他眼里的嘲讽味道。
“那你又是究竟要干什么?”月神望着这个邪气的男子,不相信他只是纯粹在梦海之中游荡而以。
“你看,桫椤花开始凋谢了!”暗夜桫椤使指着远处的双生树,桫椤的花瓣正不断地从那里飞落:“宿命的时刻已经到来了!”
月神在他的话音落下后,太阳穴突地一跳,似乎已经意识到了将会发生什么:“难道星尊神的预言真的要成真了?!”
“劫难就是劫难,无论如何避让它终是要发生,潜伏了将近万年,终于再也压制不住了!”暗夜桫椤使一动不动地盯着月神,再次说道:“那既是毁灭也是重生的时刻!”
“那你为什么来,这场宿命明明与你无关!”月神同样用银白的眸子看着他,问。
“沧溟并不是他梵摩一个人的沧溟,我们是天轨大神的后裔,沧冥也是我们的责任,而且不光是我们,还有星尊神梦幽的后裔,既是责任,也是一场宿命的终结!”暗夜桫椤使严肃地说道:“六合坍塌,天破地陷,这就是当年梵摩噬星的代价,天轨大神斩六翼,分六合,与星尊神一起阻止那一场灾难,但是即使是那一场灾难的前奏,已经可怕到了何种地步,水覆沧溟七城六十四岛,多少生灵覆灭在六海之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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