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华死了。”空旷的大殿里,一个苍老的声音说道。
他旁边的一个年轻男子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只听他说道:“看来蝶帝和音帝都失败了。”
“宿命是无法对抗的,而且她身为月族赤圣女,终究是要与月神融为一体的,这是我们都无法左右的事情。”老者说道。
年轻的男子说道:“虽然早已经预知了这一个结果,可是当真正知道的时候,我还是觉得很震惊,猝不及防地有些难过,毕竟昭华,她是我惟一爱过的女子,虽然,那只是她的前世。”年轻的男子虽然这么说,可是他的脸上却没有一丝的悲伤的意味。
“水祭宫主,你与昭华本来就是不可能的,前世,她不也是违抗了月族的命令,私自跑出了白骨崖,在这望蝶宫与你长相厮守了吗?”老者说道。
“可是宿命轮回,月族里除了蚀圣女和封天大祭司,几乎没有人拥有不死之身,就算月神都要在轮回里奔波,我又如何期待能与昭华永生永世都在一起。”水祭说道,说完他深吸一口气,再一次说道:“如今她与月神融为一体,就连转生的机会也已经没有了。”
老者说道:“月族四圣女,除了蚀圣女之外,其他三位都是月神的魂魄所化,她们都是月神在不同轮回里的样子,只是在百年前,紫族圣女的身体里的魂魄有了能够召集其他魂魄的能力,因此月神才会在紫族圣女中诞生,可是月神无论是在哪一位圣女中诞生,都注定了赤、蓝、紫三位圣女的宿命,她们是没有选择的,而且,她们已经有了为月神苏醒而牺牲自己的准备。”
“是的,所以我一直在疑惑,为何月族四圣女之中,单单蚀圣女身份如此特殊,既不是月神魂魄所化,而且整个月族里面,蚀圣女一族就只有她一个人,但是她的权利和地位却直逼月神,甚至连封天都无法超越,晨神官,你可知道她的来历?”水祭问道。
被称之为晨神官的老者沉思片刻说道:“这个问题我也早就注意到了,月族圣女统归封天大祭司管辖,可是单单蚀圣女例外,她的话,甚至就连封天也不敢违背,而且自从封天日之后,她却可以随意出入冷华月城,似乎日神设下的封天神障对于她来说并不存在一般。”
“我听闻蚀圣女是月神的影子,晨神官,你在日曜城如此久远的时光里,可知道这是否属实?”水祭继续问。
“这老夫也曾想过,可是蚀圣女的存在远比老夫要更为久远,她似乎可以追溯到月神出入触云殿塔,而且她的来历,只怕就连其余五神也无从得知吧。”晨神官说道。
“竟然如此神秘?”水祭惊讶起来,他说道:“这样说来的话,蚀圣女岂不是另一个月神?”
晨神官也是一脸的茫然,说道:“或许是凌驾于月神之上的存在,如果是在月蚀之夜的话,她的力量甚至无人能知究竟会到达一个什么样的程度。”
说到这里,水祭突然话锋一转,说道:“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如今月神也算是处在最危急的时刻,可是蚀圣女却只留在流琴宫,并不去帮助月神,难道这里面有什么深意吗?而且据说,有人看见她曾在镜卜宫出现。”
“她去镜卜宫做什么?”晨神官听到这个消息问道。
“据说是见了镜卜宫的非雪宫主,可是具体说了什么,却没人知道。”水祭说。
望蝶宫不愧是沧溟第一大神宫,任何在沧溟发生的事情都无法逃过他们的眼睛,即使是镜卜宫那样的地方,竟然也有他们的耳目。
“蚀圣女在月族之中异常神秘,很少有人能见到她,她惟一一次出动的时间是在百年前,月神在白骨崖有危险的时候她出现在了那里,而且仅仅一招就降服了赤圣女,从此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她的踪影,即使是诸神劫里面,月神被贬谪,她也无动于衷,而且据说日神曾经在封天日之后去见过她。”晨神官说。
“的确是一个异常神秘的女子,只是一招就降服了赤圣女,赤圣女的力量应该算月族里比较精湛的了吧,那么只有一招,只怕实力已经和月神不相上下,那么这样的实力,只怕并不只是一个月神的影子那么简单。”水祭猜测。
“既然是乱神时代的人,那么就绝对不可小视,你可知道乱神时代之后能存留至今的人物,不是第一神治帝国的中流砥柱,就是漂流四方的神祗,那时诸国繁荣,说不定就是某一个国的国主。”晨神官说。
水祭接过晨神官的话说道:“听晨神官这么一说,我倒想起乱神时代的一个人来,她是天音国国主,人称忘忧公主,擅长音术,特别是一把忘忧琴,更是出神入化,据说当时就是她救了天轨大神,让天轨大神从失意中解脱出来,最后名震沧溟。”
“这样说来的话,的确有可能,因为忘忧公主后来的确是不知所踪,特别是后来被梵摩大神率兵灭国之后就一度失踪,天音国也隶属于无忧城下乐姬统管。”晨神官说道。
“可是这里面又有些说不通,既然是梵摩大神灭了天音国,那么忘忧公主又怎么会以月神之影的方式住在冷华月城,梵摩大神可以说是她的敌人。”水祭说道,然后他又说道:“难道梵摩大神灭了天音国是有缘由的?”
“如此久远的事情,即使是我也不知道。”晨神官只能这么说道。
“那么这样说来的话,蚀圣女的身份就很值得揣测了,你说她是不是在暗中破坏这伏星转轮,作为对梵摩大神的报复?”水祭问道。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这里面牵涉的,就还有天轨大神了。”晨神官说:“要知道,她和天轨大神十分交好,她的决定天轨大神不可能不知道,如果天轨大神也不反对的话,那么这件事就会相当复杂。”
“你是说桫椤双使?”水祭问道,然后他继续说道:“他们远在水云川,难道也想借着这一场大乱重回沧溟,与蚀圣女里应外合,彻底颠覆梵摩大神的统治,毕竟,梵摩大神的这个帝位,是从天轨大神的父辈里夺取的,而且当时天轨大神也是一心想复国重振泗目朝,颠覆敛雨王朝。”
晨神官彻底陷入了沉思,终于说道:“看来这里面的究竟远不止我们所能揣测,如果真说起来,现今沧溟的实力,甚至不及乱神时代的一个小国,毕竟神祗的血统已经彻底堕落,即便是梵摩大神选召的六神,在那个时代都只能被称为半神,而这片大陆上唯一有着最纯正血统的神祗,除了桫椤双使之外,恐怕再无其他,毕竟他们兄弟二人是经由天轨大神血肉所化,拥有天轨大神纯粹的血统。”
“而至于沧溟七宫,都是半神之中的堕落神祗,血统早已经被彻底混杂和玷污,想回归到绝对的神位,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水祭长叹一声。
晨神官听了水祭的话,然后笑了起来:“并不是没有可能,在这片大陆上有着许多神地,像当初的敛雨王朝帝都就在如今的今生海之中,而来生海的六星岛上,更是有着无比神秘的力量,毕竟这片大陆,是经历了许多的神祗的时代的。”
水祭却叹气一声:“可是我已经寻觅如此之久,却没有一点音讯,难道神祗真的都是那一个宿命吗?”
晨神官却说道:“被称之为半神的四族都已经成为了虚无缥缈的存在,而且,你应该知道沧溟的终极预言。”
水祭听到晨神官的话之后全身一震,然后眼神就变得无比深邃起来:“果然是逃不过啊,就像当初的幽明大陆一般。”
“可是宿命在被改变,未知的星辰正在升起,将带领这一片星海走向未知的命程里,我们现在能做的,只能在这契机里改变已经既定的宿命。”晨神官说。
“那晨神官你的愿望是什么,你自从被贬谪之后就一直在望蝶宫里,直到现在,你是想重回日曜城吗?”水祭问道。
晨神官此时眼睛透过望蝶宫的日光之城,看着外面苍茫的大陆,说道:“我的愿望,是能够重在日曜城,为沧溟布下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我想流落在外的午祭司和洗暮神将也是这样的愿望吧。”
水祭顺着晨神官的目光看过去,却见他的目光一直穿透了云层,直达九天,他知道在那里有两座无上的天城静静地立在星海之上,他们从下往上看去,却只能看见两个黑点悬浮在天空的尽头,水祭看着那里,这两个黑点即使是在日光照耀的天空之中,也是如此的显眼。
晨神官终于对着天空说道:“只因为月神的一己之私而贬谪诸神,日神从来不是这样的人,他向来不迁怒,可是却为了月神而做了一回暴君,月神,就是日神命中的克星,我只希望,沧溟不要因此而步入绝境!”
晨神官的话被突然涌进来的风给吹散,然后跃过了日光之城,逐渐飘上九天,越来越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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