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浮天都的光芒,只有在九天之上,才能看得清清楚楚。
蚀圣女站在月华神殿之外,看着天空中几乎照亮了整个天穹的云浮天都,眼睛里的光芒如同冰冷的剑刃,逐渐凝聚成一把锋利的剑。
“过了如此经久的时光,它终于再一次迎进了它的又一任主人!”蚀圣女说道。
说着她再不看这漫天光华一眼,转身就往月华神殿深处而去,冷华月城的月华神殿,是只有月神才能踏足的地方,在月华神殿的尽头,是一尊数十丈高的月神雕像,她那倾国倾城的容貌,和嘴角噙着的微笑,俯视着整个月华神殿,整个神殿都是她无法取代的气息。
蚀圣女来到月神神像之下,那里有一方水镜,水镜上的波纹正在兀自地荡漾着,蚀圣女跪伏下来,将聚集了灵力的双手缓缓伸进水镜之中。在蚀圣女的手伸进去的那一瞬间,整个水镜突然荡漾了起来,然后变成一个漩涡,蚀圣女的手在水晶中来回地拨弄着,直至里面的水旋转得越来越快。
旋转的水流逐渐往水镜的深处凹陷下去,就像是被凌空打开了一个缺口,只见整个漩涡凹陷得越来越厉害,最后,直到漩涡的地步骤然镂空,只见整个水镜里的水突然如同晶莹的光芒一般从水镜里散落,而在水镜的下方,赫然已经变成了一个触手可及的地方,只见散发着光芒的城池就在水镜的光芒中赫然而立。
“你在窥视云浮天都,蚀圣女,你究竟是什么人?”安静的大殿里,突然响起了这样的一个声音。
蚀圣女并没有抬头,而是专心地操控着水镜,她不用抬头,也知道来的是什么人,在封天神障还未破开之前,能来到冷华月城的也只有一个人,他就是日神冰封。
“我是什么人,你不是知道的清清楚楚吗?”蚀圣女头也不抬地反问,她的声音始终都是这样的冰冷,可是这次却不一样,她的声音里竟然带上了肃杀的味道,让冰封听了,整个人都感觉没来由地一冷。
日神冰封诧异地看着蚀圣女,他不单惊异于蚀圣女如此高深的修为,更为惊讶的是她从内而外散发出来的这种气势,这种气势,甚至还要强过梵摩大神。
“蚀圣女,你究竟是什么人?”冰封皱了皱眉头,继续问道:“我只知道,你与梵摩大神交情匪浅。”
蚀圣女这次抬头看了看冰封,冰封看到蚀圣女乌黑的瞳仁里闪烁着莫名的光,这种光,就像是要将他焚烧在里面一般,可是马上,这种感觉就被一种转瞬而来的冰冷所取代,冰封只感觉整个人一阵阵犯冷,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竟然发现整个月华神殿里几时已经一层薄冰给覆盖住,他的较低,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冻在了冰层之中。
看到这个场景的冰封更加惊讶,而蚀圣女却莞尔一笑,然后整个神殿里的薄冰突然碎裂,然后消融成光,一点点消失,而冰封再看向水镜的时候,竟然发现水镜里的城市已经消失不见,里面却出现了两个人的身影,一黑一红,俨然是焚星宫的黑袍和红袍女祭。
“她们正在带着舍神的精魂前往彼岸之都,舍神将以焚星宫宫主的身份降临,而且你看,在小神界,已经有了焚星宫降临的痕迹。”蚀圣女的手子啊水镜中来回穿梭着,马上,在望蝶宫日光之城的北面的森林之中,只见一团白雾正萦绕着,隐隐有城市的样子。
“焚星宫?!”冰封听了有一丝的疑惑,他看着那一团正在凝聚的雾气,一时间也猜不透蚀圣女的言下之意。
蚀圣女的手再次变换,此时日光初起,只见日光之城的影子正好投射子啊这一片白雾之间,而且,在投入白雾之中就消失不见。
“你在沧溟建造的日光之城,模仿触云殿塔而造,它代表了你在沧溟至高无上的身份,望蝶宫依仗日光之城称霸沧溟,可是你看,如今六合重铸,这一切都会被打乱,日光之城倒塌,望蝶宫即将丧失沧溟第一神宫的位置。”蚀圣女说。
冰封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蚀圣女,惊异她的占卜能力竟然强大至斯,即使神祗的宿命,都无法逃过她的占卜,那么她究竟有着什么样的力量,才可以肆无忌惮地窥视整个沧溟大陆!
但是不及冰封反应过来,只见蚀圣女的手猛地在水镜中一拍,然后就只见原本展现着各种影像的水镜又变回了原样,只见里面的水在剧烈地旋转着,然后逐渐归于平静。
蚀圣女从地上站起来,她望着冰封,说道:“冰封,你无法逃脱。”
冰封看着蚀圣女,他第一次细细端详着这个女人,突然发现,他对这个女人的认知,竟然是零。
“你究竟是谁?你要做什么?”冰封这样问,他甚至开始怀疑蚀圣女,是否是她在暗中铸成了月神今日的光景。
蚀圣女缓缓走到月神神像的脚下,用手抚摸着玉石雕刻而成的石像,说道:“冰封,你可知道,这座神像,其实并不是月神,包括你认识的潇雨,她也不是真正的月神,或者说,月神只是她的一个身份,她还有着另一个身份!”
冰封当然不知道蚀圣女所说,他看着蚀圣女,蚀圣女继续说道:“正因为如此,所以她必须轮回六道,不断忘记自己的身世,否则有一天她一旦记起来,将会是你我都无法预料的结果!”
蚀圣女说到这里的时候,突然望着这巨大的石像,整个人似乎陷入了某种回忆之中,然后她就回过神来,说道:“所以,她必须忘记,而且,必须忘记得彻彻底底!”
蚀圣女如此坚决的话听得冰封心上一惊,他从来不知道,这个表面上看似柔弱的月神,竟然还有这般的身世,而且,他一直以为,她是因为涟星的缘故才轮回六道,尝尽轮回之苦!
他用更加疑惑的目光看着蚀圣女,再次出声:“你倒底是什么人,潇雨又究竟是什么人?”
蚀圣女听了却冷笑一声,然后只见她缓缓回过头来,然后冲着冰封倾国倾城地一笑,只见她嘴唇翕合,说道:“你想知道吗?那就跟我来!”
说着毫无防备的,只见整个巨大的月神神像突然绽放出了无穷的光,伴着这一阵光,只见神像座底猛然涌出一股强劲的力量,冰封只见这扑腾的光马上将自己淹没,然后他与蚀圣女就消失在了这一片光芒之中。
光芒散尽,月华神殿依然如旧,月神神像矗立在月华神殿尽头,俯视着整座神殿,这一座被封制的无上天城再一次归于平静。
沧溟内陆的月光在坠落之后的那一瞬间,地处小神界空明山周遭的流琴宫迎回了它的主人——月神。
然而月族四圣女,除了蚀圣女都已经融入了月神的体内,就连封天也已经变成了月华将力量奉献给了月华,在月神重新降临在流琴宫的时候,出来迎接的,只有月华神官,这一位月族唯一的长老,甚至才刚刚从白骨崖赶回来,当她得知昭华孤身前往月落之处之后,她就知道,月神苏醒在即,月神座下圣女也到了履行使命的时候。
月华神官此时跪伏在地上,激动地迎接着月神的回归,眼角甚至已经流出了激动的泪水。
月神怀抱着月琴缓缓降临在流琴宫的草地上,她看着跪伏在地上的族人,轻轻开口说道:“月族的子民们,你们都起来吧!”
“月神归来,月族复兴有望!”月族的子民们皆这般喊着,新一代的月神聆听着月族子民们的声音,没有一丝一毫的不奈,她微笑着,直到族人们都安静下来。
“我潇雨以月神的名义起誓,将带领你们重返冷华月城!”潇雨大声地对月族的子民说道。
接着月族子民又是一阵沸腾,然后将月神迎回流琴宫,流琴宫的大殿里,四族分别而离,说是四族,却只有三族,因为缺少了蚀圣女,蚀之一族再没了其他,潇雨扫视一遍,终于问道:“蚀圣女她去了哪里?”
月华神官回答道:“殿下,蚀圣女一直守候在冷华月城,您不记得了吗?”
潇雨皱了皱眉头,然后说道:“月蚀之夜,蚀圣女就已经离开了冷华月城,现今,她应该在流琴宫才对!”
听到月神这般说法,三族皆是沉默不语,然后月华神官再次说道:“蚀圣女莫非是有什么事耽搁了?”
潇雨已经恢复了月神的身份,虽然最为关键的那一段记忆还未苏醒过来,可是对于月神的记忆记得已经八九不离十,她说道:“最近蚀月的行动有些古怪,在月落之处,我与她甚至都没有碰面,按理说,她应该和我一起回来才是。”
听月神这般说,大家都知道月神话音里面的意思,可是蚀圣女对于月族一向忠心耿耿,上一次劫难若不是因为蚀圣女力挽狂澜,说不定最后那那一任的神都已经死在了白骨崖,现如今,若说蚀圣女有二心,谁也不敢相信。
月神一时间也猜不透究竟蚀圣女去了何处,她看了看外面已经射进大殿里来的日光,说道:“我似乎已经察觉到了反常的味道,在今天升起的日光之中,我没有感觉到冰封的气息!”
月神的这一句话,在月族子民之中石破天惊,顿时每个人心中哑然,日神对月神的感情已经是众人皆知的事情,只是因为月神的一再拒绝而让二人越走越远,当然,这里面有涟星的原因,可是现今他们听月神这般说,不禁想月神对日神的了解和感知竟然已经到了如此敏锐的地步!
究竟她的心里有没有日神冰封,也只有她自己能告诉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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