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界山深处,身高百丈的锯公不断穿行,沉重的脚步崩裂了地下的土层,那奔跑于群山沟壑之间的锯公,似乎有些疲于奔命!
而一旁神色苍白的婆魔天,则是飞掠在锯公的头上,他不时的回头望去,一身淡紫色的长袍浸染着殷红,好似在不久之前经历了一场恶战。
而在两人身后,一百余里的群山中,一名牧童骑牛而来,脸上刮着一抹诡异的轻笑。
这牧童唇红齿白,看起来不过七八岁大小的样子,两只冲天小辫犹如牛魔的犄角,各自耸立在头上。那牧童端坐在水牛背上,手中捏着一根翠竹牧笛,牧童一边驱赶着水牛飞快前行,一边摇头晃脑的吹奏着悦耳的音符。
但是这种音符从百里之外传来,却仿佛是催命的乐章,让婆魔天与锯公汗毛乍起了起来!
“婆魔天,那个魔崽子追来了——”
一边跨越山头,一边冲着半空中的婆魔天瓮声瓮气的说着。
那声若洪钟音调,宛若雷霆爆响传递四周,而行走在大地之时,亦是引起了地层的震动。
“打不过,又跑不过,你说怎么办?”抬头看了一眼群山沟壑,婆魔天微微开口说着,那不断穿行在虚空的躯体,已经隐隐有裂纹浮现了。
这裂纹乃是一路逃窜之时手上所致,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身后那不断追逐的骑牛牧童。
他觉得自己最近大概是没有看黄历的,以至于来到了九幽黄泉之后,竟然接二连三的开始倒霉了起来。
先是在炼狱城遭到了难以抵御的巨变,随后在这两界山的深处,又遇到了一处与世隔绝的魔窟,那数之不尽的牛鬼蛇神,仿佛闻到了腥味的野兽一样,有不少恐怖的家伙冲破了禁法屏障,随后开始疯狂的猎杀婆魔天二人。
在逃亡的路上,两人且战且退,但沐浴了一些牛鬼蛇神的鲜血之后,却依然没有摆脱两只窥伺的妖魔,其中一只隐匿在大山深处,不知道在哪里盯着两人的踪迹,而身后骑牛的牧童,则是更加恐怖的一个家伙,它一路追击而来,宛若猫戏老鼠一样,婆魔天甚至怀疑,要不是对方刚刚挣脱魔窟,此时两人怕是早就已经身首异处了。
那魔窟之地似乎消弱了那些妖魔的道行,否则这些追击的敌手不会愈战愈强,在一开始的时候,婆魔天尚能与对方抗衡一二,待等到追击的第二天后,婆魔天已经感觉到力不从心,甚至与锯公以二敌一,依旧没有占据什么上风。
这种状况,大概让他明白了双方之间境界的差距,而对方似乎也在利用这段时间积蓄道力,那不断鲸吞的天地元气,已经让婆魔天二人胆颤心惊。
一边吊在后面,一边咬着婆魔天二人不放,他们两个甚至怀疑,自己已经成了被放养的牲畜,而他们唯一的作用,大概就是在对方变得饥饿之后,充当那骑牛牧童的口粮,因为在这一路上,他们已经不止一次看到对方在吞噬一些生灵的血肉了。
这种状况更是佐证了二人的猜测,对方好像在积蓄着力量一般,准备贮存足够的能量,以至于能在接下来的交手中,将二人吞掉用来补偿砸在魔窟之中的损耗!
毕竟从魔窟之中破封而出之时,这只骑牛的牧童已经接近灯尽油枯了,若不是某个胆大妄为的家伙打断了魔窟的禁法大阵,那逆乱阴阳颠倒阵法也不会出现一丝裂纹,以至于让它们抓到机会逃出来。
一想到锯公所干到的好事,婆魔天就有些恨得牙痒痒,若不是现在的状况不适合内耗,他一定会与这个始作俑者一决高下!
“若不是你惹的麻烦,又怎么会落得现在这种下场?”狠狠的瞪了一眼锯公,婆魔天如此说道。
“什么叫我惹的麻烦?”锯公有些不干了,他瞪大了双眼,狠狠的瞪了回去:“若不是你发现那个鬼地方,我又怎么会踩到逆乱阴阳大阵的阵眼?”
“你……”婆魔天几乎怒发冲冠:“你特么还敢怪我?”
“为什么不怪你?”他撇了撇嘴道:“难道怪我吗?”
“当然怪你!”婆魔天飞快的从锯公的头上掠过:“我哪怕到处乱闯,也不会触碰到大阵的阵眼!哪像你?一脚踩过去,整座山都崩了!”
“我……”
就在锯公打算解释的时候,一道魔音从身后传来:“你们是在吵架吗?嘻嘻!来和我吵吧,我最喜欢吵架了……”
“遭了,那魔头追上来了!”锯公瞪大了眼睛。
“往东走!——”婆魔天皱了皱眉说。
“为什么往东走?”锯公微微一愣。
“东边有一座毒龙潭……”婆魔天眯了眯眼睛说:“先前进入两界山的时候,我曾经在哪里,感受到一条烛龙的气息,现在这种状况,我们明显打不过,所以请将他引过去再说,到时候浑水摸鱼,我们才机会摆脱它!”
“就你鬼主意多!”虽然温声瓮气的说了着,但锯公还是立马调转身形,跟在婆魔天的身后跑去。
而百里之外,那骑着水牛的牧童则调转方向,依旧对这不断逃窜的抗人紧追不舍。
“轰隆隆——”
还未走到那毒龙潭,瀑布落下的轰鸣声就已经传递过来了,飞溅的水气弥漫着方圆数十里,有浅褐色的毒瘴弥漫其中。
婆魔天与锯公站在毒瘴的边缘处,微微凝视着那片区域,两人稍稍驻足了片刻,随后咬了咬牙,头也不回的窜了进去。
那骑牛牧童来至毒瘴前的时候,两人的身形已经看不清楚了,那牧童放下手中的竹笛,目光盯着那毒瘴之时,忍不住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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