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赫山眯起眼,将一壶酒洒在刀上,对着月光摩挲着长刀道:“所以才用这把刀啊,至少让白少侠有死后的尊严。”
朱赫山在黑色球茧旁站定,念动真言催动球茧崩溃,露出里面跪坐的白少彦。
朱赫山反手抽刀,高举过顶窍,意守丹田,力贯手腕,一刀劈下。
刀光如电,可刀意如雪,好像秋风拂过木叶,过快的刀斩过,连细胞都不曾察觉甚至开始愈合。
修长的衍渊在白少彦颈间停下了,卷起了白少彦的长发,长发卷在刀上都不能斩断。
那把无匹的剑和白少彦就像处在两个世界,无论如何都不会伤到白少彦
另一个老人暴喝:“朱赫山!你在做什么!砍下去!”
朱赫山额上汗珠如暴雨降下,镇守黄河磨练出的直觉让他向后跃去,惊恐的大吼:“都给我退下!别靠近他!”
无匹的暴风以白少彦为中心向四周卷起,青石板寸寸龟裂,白少彦的重量一瞬间突破阙值,他一毫未动就让地面像受到陨石重击似的层层下陷。
那个卷在银色焰影里的老人不退反进,他一步步向前,人影边缘翘曲,人像模糊,老人挺立在白少彦面前,抬起右手向着白少彦的顶窍压去。
朱玉貅和朱赫山退到远处,“钱伯,怎么回事,白少侠怎么啦?这个能量波动是什么呀!?”
朱赫山双手死死握住在手中颤动不已的长刀,那是刀的心跳;他看着鲜血从指缝淋漓流下,那是这把刀呼吸时刀柄上密集鳞片次第开合的结果。刀的颤动渐渐平息,但是整个祭庙中竟然出现了堪比壶口瀑布的水元素潮汐,朱赫山没时间搭理朱玉貅,刀平息下来不是好事,这说明这把刀离完全苏醒又近了一步。
没人知道这把和白少彦不断共鸣长刀会招来多剧烈元素潮汐,但毫无疑问元素潮汐正不断催化白少彦体内的某个反应,让来自灵魂的压力正不断上升。
朱赫山望向那个拿手按住白少彦的老人喝道:“朱屃!你的[百命藏鳞]还没起作用吗!劳资快顶不住了!”
被称为朱屃的老人只是怒喝:“闭嘴!”
无形的重压几乎压垮了朱屃但他竟在这时站直了,隐隐的龙形在他身周腾绕而上,他念诵古老的证言,好像千万年的历史眨眼苏醒,[百命藏鳞]那个逆世决天的嘉命呼号,时隔千年,才终于再临于世,它再临的光影改写了黑夜,而此刻的朱屃好像流云火焰里的佛像,极端沉静,威仪具足。
元素潮汐在这极致的暴力下如同过境的飓风四散离去,连同白少彦体内如海潮般澎湃的力量一同消失无踪。
但这个谨慎的老人从未放松警惕,巨大的斩马刀几乎瞬间成型,带着力劈华山般威力斩落。
白少彦僵硬的抬起手腕,在刀和自己之间制造了一层方块状的红色波纹。
元素潮汐和白少彦体内的力量不是
被[百命藏鳞]驱散的,而是已经不需要那种东西了。
波纹化作大盾硬接下了朱屃的全力一击,剑盾相交,好像世界毁灭的丧钟,无穷尽的爆炸响起,像在耳边响起雷暴,冲天的火云遮蔽一切,地面狂震,形成无数粗大的裂沟,而这仅仅第一次冲击就将整个祭庙彻底撕碎。
两个人影在漫天火光中交错而过,如同核弹爆炸中的光焰中,凭空而起的冰山瞬间碎裂,但也消去半数的火云。火蛇狂舞,风龙四卷,无数碎石飞溅,木质的东西甚至连受到冲击都来不及就被烧成黑色的飞灰。
拉住朱玉貅往后飞退的朱赫山顺手拨开一块山那样的碎石,触手冰凉上面竟是一层细小单薄的的碎冰,仅仅扑面而来的热风就如刀割面一般热烈,这种细小的冰晶居然没有融化。
朱赫山叹道:“朱屃这家伙也这么强了吗。”
无名的香气氤氲开来,隐隐的歌声也传来了,在这残垣断壁的黑夜,烈火照的每个人都像鬼魅,但是一直不可名状的气氛开幕了,就像天使驾临之前,就是满天乌云,雷光如龙,也开出金色的天路让天使先行。
朱赫山冷笑;“竟然有机会和神那样的东西作战啊,真开心呐!一瞬间他肌肤通红,干瘪的肌肉充盈起来,好像他是风华正茂的年轻人。”
他是抓着朱玉貅的后襟后退的,这时,惊人的巨力爆发将朱玉貅远远掷出,喝道:“跑!这是我们的战场!轮不到小辈插手!”
甚至连朱玉貅都被这豪言壮语感动了,不过朱玉貅忽然感觉全身发冷,再看时朱赫山已经把自己扒成了一只壮硕的光猪。
朱赫山退下自己下人的衣服换上朱玉貅华美的礼袍。硬着烈焰前行。
他顶着烈焰站定,双手一阴一阳在面前滔天的火影里,画出无比的球形,简单的开合手打开了一层雾气莹润的气幕,气幕张开不断扩大无论是无匹的雷龙火光,还是飞溅的烟尘碎石,都被拒绝了,甚至这层气幕在浸润这些残垣断壁的瞬间就吹熄了附着在上面的熊熊烈焰,和无匹寒冰。
朱屃一跃浸入气幕,对着朱赫山怒吼:“你个贱人就是矫情。”
白少彦从火焰中踏足而出,好像未开化野人那样赤足站立,他探着颈子双眼猛然睁开,就像两盏绿色的汽灯。在漆黑的天空下,在滔天的火焰前,令人毛骨悚然。
远在太平洋海底,一座好像三阶魔方那样素白建筑以一个角为支撑,矗立在暗沉的海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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