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现在,两颗都没了,一颗的价值在某位大小姐的眼里甚至比不上三岁小孩儿手中的糖,需要他连哄带骗才能“送”出去。
哎,如此珍贵的东西被当成含着玩的小玩意儿,怕是光想,也要气死无数人吧!
心中虽说这么嘀咕,但黑珏对孟筱蘩的宠爱还是明显地占据了上风。
拍着她的头顶,黑珏笑得甘之如饴。孟筱蘩见他笑,也跟着笑。
他们之间的互动是水到渠成般地自然,自然到两个当事人完全没有意识到有任何的不妥,也更没有意识到旁边那个被他们暂时忽略的人或许对此还有什么异议。
不知道是处于虚弱状态的人都会产生一些反常的举动,还是从小便一副大人模样的上官狂炎正因为没有经历过真正的童年,所以也没有消磨掉那份被他认为是小孩心性的情绪,只是将其不自觉地潜藏在了心底,反正,在他自己都无法搞清楚的情况下,他有了一些奇怪的反应。
当他应该充耳不闻、全神贯注地运气,他却不断地受到来自于身边的刺激:
那是黑珏关心孟筱蘩的轻声细语;
那是黑珏安抚孟筱蘩的一声“乖”;
那是孟筱蘩望着黑珏的心疼眼神;
那是孟筱蘩叫黑珏“阿珏”,却叫自己“他”的亲疏分明;
那是孟筱蘩对黑珏旁若无人的撒娇;
那是黑珏对孟筱蘩毫不遮掩的宠溺;
那是他们俩人的相视而笑……
他不是没有跟女人有过类似的片刻,也正因为他有过,所以他不断地将两者拿来比较。
他是调情高手,他深谙男女相处之道,他能让女人为他疯狂,但他却从来没有,试图用这样简单的一句话语、一个眼神来打动对方。
也因此,他从未被打动过。
他的世界里一直没有交流,只有以目的作为前提的交换,他用肢体代替了心意,于是,他得到的永远是空洞的躯壳。
只是,时至今日,他才体会到同样是得到,交流与交换所带来的天壤之别。
这世上,原来还有好多他没有学会的东西,还有好多他无法掌控的情绪。至少,一个被他踩在脚下的男人,一个被他认为是白痴的女人,在这个当下,让他重新体会到了他丢在孩提时期的一种情绪。
这种情绪,叫做——嫉妒。
嫉妒永远都是别人用来膜拜他的东西,换个时间,换个地点,上官狂炎绝对对此全然肯定。
但现在,不管他有没有搞清楚自己在想什么,不管他愿不愿意承认,心中的那股妒火是不容忽视地强烈。
所以,当黑珏让士兵抬来担架,交代着将他移到府卫指挥使司再做进一步的治疗,并伸出双臂准备将孟筱蘩从他身上抱走的时候,上官狂炎一点都没有记起他和孟筱蘩遮在衣衫下正“血肉相连”的那件事,只是因着情绪的支配而断喝一声。
“别碰她!你给我放下!”低哑的声音张力惊人,赤脖红脸的上官狂炎完全没了平日里优雅淡然的做派。
满意地看到黑珏迅速放手,上官狂炎洋洋得意,丝毫没有察觉到他那有如小男孩捍卫自己心爱之物的行为落在旁人的眼中,是何等地突兀和奇怪。
好在有个女人并不觉得刚发生过的一切有什么不对劲,她的开口在让上官狂炎意识到自己刚才有多失态的同时,也替他解了围。
满屋子的男人,只听到孟筱蘩恍然大悟地说:“对了!差点忘了!我把手指插到他胸口的洞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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