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阙吃过复神丸后悠悠转醒,陆鹫天等三人大喜过望,纷纷围在床头,不料沈阙醒来只说了一句话,便又晕了过去。
陆鹫天和白喜互相对视了一下,都沉默着没说话。
沈阙要找秦一弃,这要求既在情理之中,又在意料之外。但没头没尾的交代了这一句,实在让人无从下手。且不说秦一弃已成武林公敌,人人杀之而后快,单单是去哪里找他,又如何让他信服,一时之间都无从谈起。
“帮主,看来咱们猜的八九不离十,昨晚在沈家大宅站在园中暗处的人,多半就是秦一弃没错了。至于他如何会功力骤降以致气息浮躁,这就不得而知了,极有可能也是受伤所致。”白喜对陆鹫天说。
陆鹫天给沈阙擦了擦额头的汗水,道:“不用猜了!白老弟、瑜儿,咱们这就上山走一趟!”
玉锦峰峰高树长,峰间云雾缭绕,四季常青,沈家大宅就坐落在峰腰上。沈阙为人恬淡,家中宅院虽大,家中人口却不到十个。他一生未娶,无儿无女,除了老管家和几个下人,不再有旁人。
秦孤燕一夜无眠,直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起来后发现沈阙已经下山,便一个人闷闷不乐地在院中玩耍。过了晌午时分,早上和沈阙出去的两个下人跑了回来,进门气还没喘匀,就大喊:“不好了,不好了,沈老爷子在金楼受伤了!”管家沈阿三听到叫嚷,紧忙跑到院中,看到是自己的儿子有福和家中另外一个下人有寿,二人瘫坐在地上,上气不接下气地大声说话。
“有福,有寿,歇歇慢慢说,沈老爷子到底怎么了?”
原来陆鹫天和白喜、柳孟瑜有意上山通告沈阙受伤的事,便先行打发了早上同沈阙一起下山的家仆回家报信。有福和有寿早上陪沈阙到了玉华楼后便一直等在前厅,得知沈阙重伤后,二人立即上山回家送信,一口气上得云锦峰,跑到沈家大宅,早已气喘吁吁,腰酸脚软。
老管家沈阿三从年轻时便在沈家大宅做事,沈阙早年便将厨娘映兰许配给他,他夫妇二人感谢沈阙恩德,待儿子有福出生后,便也叫他留在沈宅做了家仆。如今沈阿三夫妇二人都已过天命之年,儿子有福也长大成人,但一家人对沈阙的恩情,还是那么深厚异常。
厨娘映兰听到儿子的喊声,端着两杯清水出来递到有福有寿跟前:“儿子,慢慢说,别着急!”
有福接过母亲的水杯,一口气喝了下去,道:“我是说,沈老爷子他,在金楼被人打伤了,现在还躺在金楼的别院里。金楼的掌柜白掌柜让我们看了一眼老爷子,便要我们赶紧回来送信,他和陆老板,柳大公子,一会也会上山!”说完,一把抢过有寿手里的水杯,又喝了起来。
围在有福、有寿周围的已经是沈宅的所有人,秦孤燕也听到声响跑了过来,他站在沈阿三旁边,拉着沈阿三的手,大眼睛一眨不眨看着有福说话。
沈阿三听了有福的话后,也慌了神不知如何是好。大家七嘴八舌议论纷纷,都为沈阙着急起来。
乱了半响,大家正做没理会处,陆鹫天带着白喜,柳孟瑜和几个帮中兄弟,赶到了沈宅。
下人赶紧通报管家沈阿三,相互行礼后便进了厅中。
“沈管家,相信先行回来的小兄弟已经把情况大概说了,你我相识多年,我也不瞒你,事情是这样的。”
陆鹫天对沈阿三简单叙述了事情的经过,略去华柏松丢失太和剑和龙玉铭牌不提,最后说道:“沈管家,沈老爷子吃了我帮中疗伤圣药复神丸后,伤势有所好转,一时便悠悠转醒,他老人家醒来后说的第一句话,便是让我将他的徒儿秦一弃找来。沈管家,请问您可知道这位秦先生现身在何处?”
沈阿三还未答话,秦孤燕便道:“找我爹爹?我不知道我爹到哪去了?”
陆鹫天、白喜、柳孟瑜大惊,低头看了看沈阿三身边的这个小孩,陆鹫天问道:“小弟弟,秦一弃是你爹爹吗?”
秦孤燕见陆鹫天对自己说话,有点害怕,躲到了沈阿三身后。
“陆老板,您和我们老爷子交情深厚,我也就直话直说,这孩子昨晚上才来,确实是小弃子的儿子,昨天他们爷儿俩来见老爷子,聊了几句,小弃子放下孩子就走了,这不,老爷子还嘱咐我要好好对这孩子,别亏待了他”沈阿三一生待在沈宅,未涉江湖,不知秦一弃在江湖鼎鼎大名,叫起人来仍用旧时称呼,也不觉得奇怪。其他人见他对当世剑神直呼乳名,略感尴尬。沈阿三没有察觉有什么不妥,边说边拉了拉秦孤燕,又摸摸秦孤燕的脑袋,示意他不用害怕。
“原来如此!”陆鹫天看了看白喜,点头示意情况和他猜的差不多。
“那请问秦先生去了哪里?又什么时候回来?”陆鹫天复又问道。
“这我就不知道了......燕儿,你爹去哪了?你知道吗?沈老爷子要找他呢!”沈阿三答了陆鹫天,又转问焦急地问秦孤燕。
“沈爷爷说我爹办完事就会回来接我的!”秦孤燕看了看沈阿三,又看了看陆鹫天。
白喜见沈家人都不知道秦一弃在哪,也有点着急,便出口问道:“沈管家,请问沈老爷和秦先生如何通信?或是有什么暗号?可以互通往来?”
所有人听到白喜问道,也自好奇,都望向管家沈阿三。
“这个...我就不得而知了,就算真的有,我又怎会知道。”沈阿三面露难色。
白喜沉吟了一下,又问秦孤燕:“小弟弟,你爹爹临走时,有没有告诉你,如果你有事需要找他,要如何做?”
秦孤燕看着白喜黝黑的脸庞,锐利的眼神仿佛可以穿透人心,心中又害怕起来。
“我爹爹说...如果有急事找他,可以吹‘碧龙息’,他十日内就会赶来!”说着从衣服里掏出一条像是笛子东西,只有一根手指长短,通体碧绿,在阳光下淡淡缠绕着一层碧气。
众人的目光都被秦孤燕拿出的碧龙息吸引过去。
“碧龙息!你竟然有碧龙息!”陆鹫天感到非常意外。
“义父,这碧龙息到底是何宝贝?”柳孟瑜问道。
陆鹫天站起身来,双手背后,脸上阴晴不定。
“远在别豫洲宿的雾林中,常年雾气蒸腾,不辨南北。内有数头妖兽九嫔玄灵守护,传闻如若能杀死其中一头,便可令余下妖兽听令,而宿雾林中的宝物,亦会手到擒来。”陆鹫天眼睛一亮,指着秦孤燕手中的碧龙息说,“这碧龙息,乃是九嫔玄灵的触角,用气吹响它,便可召唤其他玄灵兽到来,想必秦一弃秦先生已驯服乃兽,所以只要听得碧龙息响,他便会驾灵而至。”
白喜接着道:“只是这碧龙息非一般乐器,想要吹响它须用内功催动真气,大概《气诀》心法练到“露诀”方才有这个本事。普通人没有十年八年功力,难以成事。”说罢看了看秦孤燕:“这位小弟弟,我看你也就五六岁光景,就算打娘胎便开始练功,只怕也时辰不够吧?”
沈阿三听说吹奏碧龙息可以找到秦一弃回来,心中喜悦,便对秦孤燕说:“燕儿,听我的话,借你这宝贝用一用,叫你爹回来救爷爷!”
柳孟瑜听陆鹫天说了碧龙息的来历,也来了神儿,他弯下腰,冲秦孤燕说:“小弟弟,把你这宝贝借我,我能吹响他,叫你爹回来。”
秦孤燕拿出碧龙息后,听陆鹫天和白喜啰啰嗦嗦介绍一通,早就不耐烦,这时柳孟瑜又来捣乱,登时闹起了脾气。
“我的宝贝我自然能吹响!”说着指按碧龙息,凑到嘴边,开始吹奏起来。
大厅内忽然凉风习习,仿佛一股清泉从心头流过,让人全身说不出的舒泰安详。突然,不知从哪传来一声轻啸,跟着便是龙吟虎啸般的长响,震耳发聩。在厅中伫立的众人,纷纷变色,没有内功底子的沈家仆人和白喜先后已倒地昏厥不醒。就连陆鹫天、柳孟瑜等人,饶是暗自运功抵抗,脑中也是如中天雷,昏昏欲睡。
陆鹫天看着秦孤燕站在原地使劲吹动碧龙息,并没有任何不适,暗自心惊:果然虎父无犬子,这孩子小小年纪,内功竟到如斯境界?还有这碧龙息,只是区区妖兽之角,微微吹动就已惊心动魄,那九嫔玄灵兽更是可想而知是何等了得?秦一弃竟然能将之斩杀,武功内力定是已到化境,果然不负剑神之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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