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长徐徐讲完那段深埋的过往,连声叹气之时,以晴的心里却尽是灵沽浮颓唐一人独自跪落在一座孤坟前的场景。
她有些后悔,想想灵沽浮为了安抚自己无家可归的寂寥心境将自己带到这儿,可自己却还只是一味去指责他,心里的愧疚搅得她坐立不安。
骤然她的起身,眼神热切的看着组长,着急道:“请借我一乘快马!”
“什么?”
“我要去找他。”
“这……好吧。”组长侧头垂眸稍稍思虑了一番,终于还是中肯点点头道:“你沿着村口的小路上山,淌过路尽头松林畔的那条溪水,便看得见了。”
以晴拿着马鞭骑上马背的时候,族长看的有些惊奇,不是讶异她的骑术,而是她股子里透出的倔强,像极了曾几何时的故亡人。
看着她飒沓离去的背影,两鬓斑白的族长有些恍惚,竟不自觉的喃喃道:“怜曦,莫不是,你的魂回来了……”
待以晴匆匆赶到那条溪水畔时,远远就看见一个寂寥的身影长久的跪落在一座孤坟面前,以晴没敢去打扰他,只在涉步淌过了溪水后便停下了脚步。
正值薄暮,一点一点缀沉下去的夕阳渐渐拉长了他的身影,一片暗红的余晖中,几只低飞的候鸟,掠过几声嘶哑的悲鸣。
“背井离乡,十年征战,娘,我回来了。”
初夏时节,一阵微凉晚风乍起,吹散了灵沽浮绵长幽寂的清音,以晴看着他萧索的背影,不自觉皱了皱眉。
“娘,我遇到一个人,只觉一颦一笑像你。”
以晴的手颤了颤,还在疑惑那人是谁,却又听他哑然失笑着说:“我本想带她来见你,可是今日她还在生我的气,改日吧。”
“不必改日!”
骤然他的身后响起一个声音,灵沽浮猛地回过头看见一脸决毅的她终忍不住诧异。
“你怎么……”
以晴看向他,眼中恬静:“伯母在这儿,我理应祭拜。”
她缓缓上前,接过灵沽浮手里的三柱香点燃。然后报以再平常不过的心态,以最虔诚的敬意深深的对着那墓碑,跪了下去。
“以晴,你……”
“伯母,灵大哥说我像你,可惜我没能见过。”
以晴平白的语气如同最清冽的泉水潺潺滴进了她的心里,看她侧头淡淡的笑着,灵沽浮只想紧紧握住她的手,一生一世。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马上,灵沽浮不紧不慢的牵着缰绳,随意问着,身后以晴浅浅的抓着灵沽浮的腰带,没有回答,却有些责备意味的开口道:“你为什么不肯带我来?”
“刚才你都听见了。”灵沽浮随意道。
“我不信。”
“你马不停蹄的跑来,就为了这个?”没理会她的质疑,灵沽浮仍然笑笑,不肯多说。
被灵沽浮问的心下一紧,以晴抓着他腰带的手渐渐送来,体察她的不安,灵沽浮没有再多问,知不自觉地勒紧了缰绳。
良久,以晴替下头,抿了抿唇,开口:“对不起。”
“说什么傻话。”灵沽浮嗔怪。
“今天我不该怪你,你又不想这样。”
“丫头。”
“……”
“很多时候,你都不明白,你想的未必就是我所希望的。”灵沽浮侧头微微看了一眼她的脸色,终究没有明说。
“什么?”
“……坐稳了,驾!”
一声清亮的马鞭声响起,骤然加快的速度让她一下子慌了神,慌忙之中忙不迭抱紧了灵沽浮的腰,以晴却再没有去问他,那句未说完的话。
感受着自己她传递到自己身背的阵阵热度,灵沽浮忍不住微微浮现一丝笑意。
他的意思很简单,左不过就是希望能弄假成真村名那句话:希望你是我的妻……
三日后的下午,以晴懒散的躺在院子外的躺椅上晒着太阳,天很蓝,明亮到刺眼的太阳几度搅了她的美梦,睡不着,以晴索性起来走走,侧头似无意的看了一眼灵沽浮的房间有些疑惑:怎么又不在……
这几天灵沽浮的行为有些诡秘。
晨光熹微便起,月上中天才归,偶尔难得的看到他一次还没说上两句话,便有支支吾吾的走了,看着那一辆搪塞的样子,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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